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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這個年過得大家都非常開心——但是,年,終究是要過完的。
是的,年過完了。可生活,還在繼續。
我想所有人都不會忘記那場突如其來的金融風暴。春節休市八天後,第一次開盤,恒生指數就一直不斷的往下跌、跌、跌……當大家都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之中時,香港股市給了全香港所有人當頭一棒!
時至今日,我依然記得姨父書房裡,那些金融報紙頭版頭條上醒目的標題……
恒生指數一日內重挫3000點!
次級債危機蔓延,亞太股市遭911以來最嚴重下跌!
索羅斯之後最強烈金融風暴再度登陸香港股市!
世界第五次股市大崩盤——恒生指數已跌破7000點防線!
股市30000億美元瞬間蒸發,經濟學家預測香港經濟將倒退五十年!
三十年的血汗錢、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普通股民的真實寫照!
截止今日十時,國際金融大樓跳樓自殺的十三人名單(隨時更新中)……
……
重新開盤那天起,家裡就再沒有了一絲過年的氣氛。燈綵依然閃耀,但姨父的臉上已經失去了笑容,他整天整天把自己鎖在書房裡;姨母也為此憂心忡忡。
一天晚上,在我睡著以後,姨母突然走進我的房間。她像是在對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你姨父能挺過去的,不是麼?”
“是的,他當然能。”我說。
“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這次也不會有問題吧……”姨母唸叨著,走了出去。
那一晚,我徹夜未眠;我知道,姨母也是一樣。
我們誰也不知道姨父能不能挺過這一次金融風暴。報紙上跳樓自殺的人名已經多達四十六個(還有很多人選擇了別的輕生方式,他們沒有去國際金融大樓往下跳,如果加上這些人,這個數字還要乘以一百);報紙上記載了每個人詳細的簡歷。其中很多人的名字我都聽姨父提起過——他們不是知名的投機者;就是和姨父差不多的股市大鱷。
到了元宵節的前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四那天的中午;姨父讓瑪麗把我叫去了他的書房。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姨父穿著他最喜歡的那套阿曼尼西服。除了這一點,他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當他指著書桌對面那張會客椅,對我說出那個“坐”字的時候,連聲調也沒有一絲變化。
我坐在那張椅子上,然後姨父從抽屜裡再次拿出那副撲克牌。
他發下八家的牌。對我說:“第一家小盲注、第二家大盲注。現在,第三家跟注、我在第四家位置加註到五倍大盲注,也就是一千港幣;第五六家棄牌、第七家跟注、第八家莊家位置棄牌。”
我點點頭,他收走那些棄牌位置上的撲克;繼續說下去:“然而,第一家在小盲注位置加註到三千港幣、第二三家棄牌、我再度加註到六千港幣;第七家跟注、小盲注也跟注。現在三家爭牌。”
我沉吟著說:“連加兩次注,這不是姨父平常的風格,想必你手裡有很大的牌。”
姨父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他翻出自己的底牌——兩張紅色的A。
接著他發下三張翻牌——黑桃K、草花4、紅心J。
“小盲注讓牌,我下注八千港幣後,第七家棄牌。而小盲注再度加註到三萬港幣。”
我想了想,對姨父說:“他不是在偷雞。他可能有三條,也可能是兩對。”
姨父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我加註他一定會……”
“跟注。”
“你很肯定的樣子,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你有一對A,在河牌發下來前,他會設法讓你扔更多的錢進入彩池。”
姨父用一種怪異之極的眼神看著我。我完全看不出來,他此時的表情究竟意味著什麼,是讚賞、還是悲哀……
最後他嘆了口氣,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我也認為我的牌沒有他大……但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所以我決定再花兩萬二跟注。”
“你的機會並不多。他是兩對的話,有74%機率贏你;而三條是90%。”
“你說得一點沒錯。現在,轉牌是……草花6。這對我一點用處都沒有。我讓牌,他下注十萬港幣,我跟注。現在彩池是二十七萬八千四。”
“而河牌是——”姨父發下了一張草花A。
“我拿到了三條,我肯定能贏他。他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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