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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殘酷不是她和我的錯。
曉桐又看一眼空空如也的課桌,背起了書包。“我送你吧。”不由自主地我吐出了這句話。
“不用送了,你在這兒吧。我自己能行。”曉桐決然道。
我望著她那熟悉的背影閃出了教室,這一刻我已經知道曉桐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可能永遠從我的生命裡消失,再也不會有任何干系。眼淚已如溪水漫流。
我在問自己為什麼,我們錯了嗎?被毀掉的不僅是一對少年的純真初戀,我對教育已經徹底地失望了,我的學生時代也該結束了。是誰這麼沒有人性地剝奪了我們的感情。早戀?早戀就不是人世間最純最美最可珍貴的真情了嗎?少年的初戀呀,就可以隨意扼殺了嗎?它是最純潔最不摻雜質的,世間再也沒有這樣的感情了,可你為什麼就容不得它呢?你為什麼這麼殘忍,這麼沒人性啊?無情無愛的教育啊,你到底要改變什麼?
這一回我真的不想上學,更不想升學了。臨近中考,曠課逃學卻成了我的家常便飯。我的目標很明確,混過中考,我就自由了。我這不是像老師說的自暴自棄,我們的思想政治老師一次在課堂上,跟我說過“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沒錯,我正是這麼認為,我的計劃很宏偉,我想成就一番大事業,走出一條屬於我自己的路。
有時候,我又覺得我們的命運其實掌握在教育手中,就連我的這條路也是教育失敗的結果。我這只是對教育的無聲反抗,是無望之後的被迫放棄,我一直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真是天遂人願,這一年我們中考之前,省教委恰好出臺了一個荒唐的規定,體育考試成績不合格就要取消升學資格。雖然這種規定像是一幫混蛋制定的,因為它毫無科學依據。人的健康指標和體育成績根本不是一回事,力氣大體育成績好的人,體內機能未必協調運轉,免疫及自我調劑功能未必達到平衡,所以可能經常會被疾病擊倒。體育強的人不一定健康長壽,其身體完全可能攜帶病毒或者潛藏內部危險;而像我這樣的文弱書生,沒幹過多少體力活,沒在體育專案上下過功夫,成績肯定好不了,可我從來不得病呀。沒進過醫院,也不知道打點滴是什麼滋味,這就足以說明我才是真正健康,身體機能很正常。為什麼因此就剝奪我繼續升學的權利呢?即便是殘疾人,求學深造、成長成才也是他的基本人權呀,誰有權力剝奪天賦人權?他歷盡重重艱辛,終於自我奮鬥成才,是可嘉可敬的,可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幫他一把,反而要在其成才路上人為設定重重險障呢?這是居心何在的教育啊,這將毀滅多少可塑之才?可悲的是,十幾年後的今天,進入21世紀好幾年了,如出一轍的荒唐規定又出現在南方某大都市。
教育真是越改革越沒人性了,所以我很慶幸,自己放棄學校教育是多麼英明。荒唐規定成全了我的荒唐藉口,雖然我的各科成績總分名列全市錄取第一榜前八位,可因為體育成績我還是如願以償地輟學了。體育考試分為三個專案,我有一項缺考。本來還有一次補考機會,可惜電話打到村支書家裡就擱淺了,直到補考開始的那天上午,他才委託別人前來轉告。等大姐陪我趕到市裡的考點,早已人去場清了。
面對這樣一個無情的結果,我很高興。對於升學我早就無所謂了,也許正因無所謂,才考出了高分吧,我根本就沒有認真複習過。但我體會不到,這帶給父母的打擊有多深重,我本來是家裡的希望啊。不只是他們眼中只有升學成才這一條路,而現實也的確如此,只有這條路比較順暢,其他都是未卜的兇途。父母怎能不為我憂心呢,他們不敢相信我能夠獨闢蹊徑,那是沒譜的事兒,可關係一生命運啊。父母硬逼著我去復課,沒有和曉桐一個班,不到兩週我就再也不去了。不是因為見不到曉桐,而是我對如此教育從骨子裡厭煩了。終於退學了,我對著天空呼吸新鮮空氣,可未來的路將怎麼走?
就在退學之前的這年春天,我們家也終於買上了一臺17英寸的黑白電視機,我想到了曉桐曾經給我寫過的那些電視劇名字,引起一些傷感。這臺電視並沒有成為幸福生活的先兆,反如我在雲門山上的預感,我們的家庭正在走入一個深不可測的災難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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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好苗子的前途變得一片黯淡,這能說是孩子的過錯嗎?人性化的教育能夠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毀掉嗎?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在命運的轉折關頭,正是最需要教育發揮功能的時刻,可是它卻失語了,學校和家庭的教育都形同虛設蒼白無力。關鍵時刻尚且無能為力,那麼我們的教育到底能夠改變什麼呢?
需要從這段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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