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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菡提筆蘸飽了墨汁,蹙眉思索了會兒,開始提筆寫信。一邊寫著卻也一邊說道:“不過是個小丫頭,她能作出花來?也無外乎就是些爭寵,要憐惜的小心思,咱們要的與她不同,隨她去就好。小打小鬧的事不用與她計較,真若是大事,即便是咱們想饒她也不行,你也就不用這麼著替我抱屈了。”
春暖撇撇嘴,手裡繼續研著磨,出神地想了會兒才又問:“娘娘,那您要什麼?菱兒若要的是皇上的心,難道您只要皇后這個名就夠了?”
蘇悅菡唇角微微一彎,並不搭話,寫完手底下最後一筆放進了信封牢牢地封好,才又道:“春暖啊,我若是說我什麼都不要,只是要完成父親交代我辦的事,你信嗎?”
春暖愣愣地看著蘇悅菡,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蘇悅菡便就又微微地笑了:“你看,你也是不信的,所以就當我是隻要皇后這名就好了。”
春暖咬了咬唇有點兒小心翼翼地問道:“相爺到底讓娘娘做什麼呢?”
蘇悅菡把信交到春暖手裡說:“找個可信的人給父親送過去,回來陪著我去瞧瞧淮王。”
蘇悅菡並不直接答話,春暖便也明白,不是什麼事都打聽得的,接了信封收進懷裡,便默默地告退出了屋。
蘇悅菡走到窗邊看著下午燦爛的陽光,眼睛有些酸澀,心神也恍惚了起來。
那還是秋天吧,一葉落而知天下秋。蘇悅菡從不是個悲春傷秋之人,那一天卻不知為何,看著門外片片飄零的落葉心頭就惆悵了起來。母親對她說,“再等等吧,並非凡安不是可以託付終身之人,只是你的終身也不是你父親和我就能定的。”
林燁然並沒有來提親,及笄之日以後,蘇悅菡心中其實一直淺淺地若有所盼。林燁然那麼久都沒有成親,難道不是在等自己嗎?答案揭曉的日子就快到了,若他果然等的是自己,那麼已經是時候了吧。但,他為何還是沒有來呢?
母親卻又忽然這麼與她說,蘇悅菡沒有問母親緣由,她一向聽話而懂事,加上少女的羞澀,婚姻大事她自己又能多說什麼,沉默然後微笑,便是蘇悅菡全部的答案。
幾日後,父親來找她說:“小荷,你是否真的心儀凡安?”
蘇悅菡抬起一張粉面羞赧地看著父親,要她說什麼呢,但是那瞳仁裡閃著的熠熠光彩又哪還需要她說什麼呢?
蘇定遠便深深地嘆氣道:“凡安也當真是個好孩子。”
蘇悅菡是多麼聰明的人,已經從父親的語氣裡聽出那微微的惋惜。剎那間,心口一片冰涼,黑亮眸子裡的光彩頓時暗了下去,卻仍是直視著蘇定遠,堅定又隱忍地望著蘇定遠。
“小荷也別太著急,只是今天皇上與我說,想讓你嫁給太子,但是我也未立即應承下來,也許事情也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皇上只是問了我的意思,並不是下了旨意。”
蘇悅菡垂下了眼瞼,便聽著蘇定遠繼續說下去。
“太子其實也是不錯的人,模樣、品性、學問都不比凡安差太多,也沒有什麼架子。只是,你與凡安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情分總是比不了。”
蘇悅菡仍是不答話,蘇定遠就只有往下說道:“咱們蘇家世受皇恩,你祖父的祖父當初只是個家道中落的書生,落魄到在大街上賣字為生,度日艱難。不想有一天,卻被先帝爺的先輩無意中見到,因賞識他的才華從此當做親信帶在身邊,那時先帝爺的祖上還未取下這永昌朝的江山,可是那日起,卻對你祖父的祖父說,‘只要有我阮家人一口飯吃,便不會餓到你蘇家,我阮家若是有朝一日能顯達天下,就保你蘇家世代榮華。’咱們先祖也不是貪戀富貴之人,但難得這份知遇之恩與肝膽想照。
到了先帝那一代,你祖父與先帝照舊是有換命之交的好兄弟,後來先帝爺終於得了天下,幾乎要許你祖父半壁江山,你祖父百般推託之下也仍是封了他世襲的一等公,一品的官位。
先帝爺是武將出身,你祖父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次你祖父隨先帝軍出征,敵人突施冷箭,先帝爺居然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不管自己的至尊身份,用肉身替你祖父擋了一箭。雖然後來傷愈,卻也從此落下來病根,身子再未好起來過。你祖父去世那一年跟我們這一輩人說過,終其蘇家一門,世代都要拼死保護阮家的江山,永昌朝的千秋萬代。”
蘇悅菡這才抬起頭來,仔細地看著父親的神色,自己面上卻是無悲無喜,只有一片空茫。
“阮氏江山如今尚不穩固,這內憂外患之事甚多,有些事卻又不能講在明面上,只能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