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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子餘果然就沒敢再說什麼,只是無奈地拍著林燁然的肩膀,想表達下他內心那份難過。可林燁然卻仍是落淚了,轉身離開前,藉著月光,馮子餘看到一顆晶瑩從林燁然的臉頰上滑過,悄無聲息地墜落。再然後就是那個孤寂的背影,晃盪著離去,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之後便是林燁然一場大病,纏綿病榻,形銷骨立,清醒時,卻還是會對著馮子餘安靜地微笑,那笑容依舊純淨如清泉。馮子餘隻是默默地診脈,開方,熬藥,什麼也沒再多說過。有些事他管不了,也幫不上。但是他卻也想過,失去凡安的小荷,會變成太子妃,會變成皇后娘娘,那也未嘗不是一種幸運,世上有幾個女子會有這樣的幸運呢。凡安說過,小荷是個怎麼都會讓自己過得好的姑娘,他也是相信的。
但是,今日,他無法再相信下去。會過得好嗎?怎麼會過得好呢?那麼個心思細膩的女子,那樣個不懂憐惜她的夫君。即便也曾經想過世上不會有一個像凡安一樣會懂得小荷的男子了,但,小荷這樣的女子卻總該是被男人憐愛的吧?如何皇帝眼裡卻沒有一絲的溫度,對著小荷彷彿只是對著個臣子一般,甚至還更冷漠些吧。雖然說是,自古無情帝王家,但是傳言先帝阮齊疆卻也是與太后鶼鰈情深,阮家男子也都是重情重義的,如何會是這樣?
馮子餘倏地打了個寒戰,曾經也只是怕小荷心中還會念著凡安,總是會有些痛苦的,但日子久了,也許就會與皇帝間生出些相濡以沫的情感,到那時,曾經的情誼變成昨日黃花固然可惜,但小荷自己能得到幸福就好。可是,那個公然當著小荷與他的面,便大方地說是要去探望一個與他有染女子的皇帝,怎麼會能讓小荷幸福呢。
“凡安,你居然說你是放心的。”馮子餘慨嘆,語氣悲愴。轉而卻也苦笑,不放心又能如何呢?
蘇悅菡引著阮黎望去側殿探望喬羽菱,阮黎望一路上就開始懊惱自己剛才說的話,並非不想去看菱兒,他心裡還一直記掛著她。可是總能換個方式,換個場合,換個語氣說的吧,比如與蘇悅菡一起用午膳,閒談些天氣與花草,飲食與起居,再要問起菱兒今天如何,或者說想要去看看,總比剛才那麼說的好。
阮黎望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當時就會那樣的脫口而出,他來的時候,可是真的沒想過什麼時候去看望菱兒之事,只是有了合適的契機才會開口。為何看到蘇悅菡那從未見過的明媚笑顏便一下子情緒失控了呢?她從沒對自己這樣笑過,不是嗎?同樣會彎起的嘴角和眉眼,對著他時,總是帶著合宜的禮貌,帶著謙恭與尊重的態度,很友好,卻很遙遠。明明近在眼前,卻好像是隔著百尺的溝壑。
可她卻這樣對著一個男子在笑,只是區區的一個小太醫,毫不起眼的一個小太醫。言談、舉止、樣貌沒有一點的出眾之處的小太醫,她一個堂堂的皇后,怎麼能與他笑得那麼的開懷。那慣常的端莊哪裡去了?那慣常的疏離哪裡去了?
自我檢討又安慰一番之後,阮黎望還是決定軟下調子來哄哄蘇悅菡的。畢竟,他也知道,剛才自己的做法無疑是給了蘇悅菡一個沒臉,雖說是她讓他彆扭在先。但是,作為一個男人,總該有些容人的氣度,於是幾乎是有些諂媚地忽然笑著問道:“梓童,你還沒用午膳呢吧?朕這會兒餓的緊了,咱們要不先傳膳吧,看菱兒的事,倒也不是那麼急,有梓童照顧著,朕放心著呢。”
蘇悅菡卻道:“既然皇上專程來看菱兒,怕是看不到,午膳也用的不安心,臣妾現在就去傳膳,等您看過了菱兒應該是剛好能用膳。”
“其實,朕是專程過來跟梓童一起用膳的,並非是看菱兒而來,剛才是朕在逗你。”阮黎望無恥起來,縱有百種無恥的嘴臉,不提自己的一時吃味兒,更不提所說的話有多荒唐,卻只說是個玩笑。
蘇悅菡就真的笑了,好像果然聽了個好笑的笑話,可是卻笑得阮黎望心裡更毛,只好說道:“那咱們就去用膳吧。”
其實眼前便已經是菱兒暫居的偏殿,蘇悅菡挑眉看著阮黎望道:“臣妾愚魯,竟一時未聽出是皇上的玩笑之語。不過已經是到了這邊了,看一眼也是安心的。臣妾這就去差人傳膳,也耽擱不了太多時候吧?”
最後一句話是個問句,阮黎望趕緊點頭,“耽擱不了,耽擱不了。”
抬腳走進偏殿之中,阮黎望和蘇悅菡卻是同時地皺了眉頭,殿裡一共四個人,倒有三個人正跪著,春暖捧著藥碗一臉不耐的表情道:“不是跟你說了,今天先歇著,明日再罰,你到底要怎樣,藥都涼了。”
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帝后二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