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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浩承忍不住上前抓住那人的手,像是隻要不再放開便能找回消散的從前。
入手的觸覺卻有些許的不同。
“你,是誰?”
一瞬的錯愕,片刻便已回覆先前的威嚴。
那人仍是拒人千里的淺笑,“陛下不知罪臣是誰,又何必到這晟澤殿來呢?”
“你是慣用暗器的人,你究竟是誰?”
那人卻笑了,“跟了你這麼久,少主卻在問我是誰。”
“淺影……”
隱月樓的人都稱自己為公子,啟浩承記得只有淺影一直是這樣半調侃地稱呼。
“他現在什麼地方?”
“少主是覺得自己害宮主的還不夠嗎?連一點喘息的時間都不肯留。”
“這麼說,你是想像他一樣抗旨不尊嘍。”
這樣說著,平南帝卻沒有叫人。因為他知道在這裡的人,除了自己誰也制服不了他,誰也阻擋不了他的腳步。
“抗旨不尊又能如何?淺影是江湖人本就居無定所,自然不會有什麼家國天下的所謂。”淺影一轉身,不卑不亢,“倒是少主你,現在就只剩下發號施令的能耐了嗎?”
“朕既然找到了捷徑自然就不想再花多餘的力氣,你不要以為你不說朕就找不到他。隱月樓三址七窟,朕全都裝在心裡。”
“隨你便吧,反正宮主也不在。”
暗影宮的總舵有不定期遷徙的習慣,岫雲嶺的隱月樓是最大的一個卻不是最常用的一個。事實上除了四影使落影、遠影、淺影和斷影以及宮主黎雁影以外誰也不知道明天的隱月樓會在哪裡。
從十月中旬開始,平南帝出動大量精兵外加皇宮內外就成暗衛徹查暗影宮各地分壇並搜尋幾處備用的總舵。
經月,搜查無果。
時至歲末,鎮元將軍左樺回京覆命。
臘月初,平南帝昭告天下。汝南王啟芸鴻叛朝離京,今於宗廟除名取締汝南王府。
“你說你要回去?”樓輕宦把空藥碗重重摔在桌子上,“你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居然還想回去?你是害怕自己活得太久是不是!”
病床上的人慘然一笑,蒼白中滿是苦澀。
“他是在逼我,逼我自己回去。我知道,他從小吃了不少苦,性格有些極端,若是自己還有辦法,是絕不會輕易逼迫人的;可要是真發起狠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暗影宮的人尚能自保,可王府上下百餘人……”
“這都與你無關!你就這麼不管不顧地願意回去送死?”
“樓大哥,雁影今生也沒有多少遺憾了,只可惜到最後都沒能讓他知道。”
樓輕宦終於怒了,一把拎起床上的啟芸鴻,“你夠了沒有!要是再用這種交代後事的口吻跟我說話,我就立馬把你丟天醫谷出去!”
啟芸鴻沒再說話。
樓輕宦終於注意到那張生宣般的面容,已經奄奄一息。
看著緩緩遠去的馬車,樓輕宦不由嘆了口氣。
似乎不僅僅是憐惜。
當年風華絕代武霸天下的人早已不再,如今的他連劍都無法舉起。就算是將來調理得當,恐怕武功也至多恢復到七成。可他去見的那個人可能照顧好他嗎?那個傷他至斯的人……
突然很想阻止他的前行。與醫治調養無關,只是想讓他留下。只是不想看他離去,看他越走越遠。
這一去,還能再見嗎……
樓輕宦突然開始害怕了,害怕伸長雙臂卻再抱不住他的身影。
樓大哥,雁影今生已經再沒有報答你的機會。只希望你能夠看在醫術上師出同門的份上,再幫我完成一個心願。
若是念兒來不及等到與我再度相見,希望你能夠收他為徒,到他弱冠年歲的時候告訴他,他姓黎;告訴他,他有一個很愛他的父親。
樓大哥,我並不是希望自己的付出會得到什麼回報,只希望能夠靜靜地站到他的身後,看他坐擁天下俯瞰蒼生。
我的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所以不想讓他的掌心也被汙染。
“陛下,這是御禮司剛剛呈上的奏章,不知今年的年宴陛下還有什麼要改進的。”
京師一片喜氣洋洋,天下人都在準備著過年,天下人都在慶賀著新一年的到來,唯獨這天下的主人偏就提不起半點的性質。
啟浩承疲憊地靠在龍椅上,“讓他們看著安排吧,跟往年一樣就可以了。”
“是。”
總管太監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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