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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卻被平南帝叫住了腳步。
“來福,你說朕今年還能再和他一起守歲嗎?”
總管太監的腳步頓了一下,像是在籌措著用詞,“陛下不用擔心,這天下都是陛下您的,天下人都在陪著您守歲,陛下想的人也一定會的。”
平南帝揮揮手,“朕乏了,你們都下去吧。”
天下人都在又能怎樣,他還不知是在何方……
臘月二十三,小年。
原本快馬加鞭五六日就能走完的路程,虛弱的啟芸鴻竟是耗費了兩旬的時間。
“陛下,下雪了。”
來福換上一盞熱茶,小心地提醒著。陛下口中的那個“他”便是汝南王爺吧,儘管他無法理解陛下明明很是想念,如今王爺回來了卻又罰人跪在殿外。
“過去多久了?”
“回陛下的話,該是有三四個時辰了。”
“出去問問,他肯不肯服軟了。”平南帝有頓了頓,“要是他還執意跪在那裡,就去吧朕的大氅取來。”
“這……陛下,這恐怕不符合規制。王爺他畢竟是罪臣……”
“朕讓你去,你便去。”
“是。”
啟浩承有些莫名的煩躁。每次想起那個人他都會有種莫名的感覺,不像是想念卻出奇地錐心蝕骨。可好不容易把他找回來了,他卻連個正臉都不願意面對。朕就有那麼讓他討厭嗎?
殿外沉寂了片刻,突然躁動起來。
冷冷地看著外面的喧譁,這養心殿還真沒這麼熱鬧過呢,他還想著跟侍衛動武不成?平南帝手中的茶杯裂開了一到口,啟芸鴻,你就這麼不想再見到朕嗎?
總管太監來福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陛,陛下,汝南王…王爺他……”
“靜下氣來說話,他還能衝進來殺了朕不成?”殺了我也好啊,死在你的劍下倒也無所謂了。
“陛下,王爺他……他沒氣了。”
“什麼!”
描金燙龍的茶盞落到地上,霎時摔得粉碎。
啟浩承之前並不是沒有想過他所受的傷,只是不曾想竟會是那麼深,都已經過去九個月了還留有那麼重的傷痕。也就是因為這道傷他才會變得如此虛弱吧,突然想起在岫雲嶺的那段時光。
啟芸鴻不是不能吃苦,要麼單是憑著天賦也不可能輕易地修得絕頂的武功。可是那個人只要是稍微的受點小傷,周圍的丫鬟小廝甚至是影使醫師都要大驚小怪的。到後來,啟浩承才從淺影哪裡得知,啟芸鴻的血天生不易凝固,傷口癒合也要比常人慢上一些。
恐怕當年讓他苦練武功又送去落霞谷學醫,就是為了讓他能夠保護好自己不至於輕易地受傷吧。
明明是答應了淺影要好好照顧他的,明明是在心裡發過誓要保護他一輩子的。可到了最後,自己卻是幾乎害死了他。
那一劍那麼深,那麼重。如果再偏上哪怕一寸……
啟浩承突然緊閉雙眼,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當時那一劍在偏一點,恐怕這個人是連躺在這裡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天下還有什麼意義……
輕撫他蒼白的面容,啟浩承苦澀的心底泛起一縷的慶幸。
那天來福一推啟芸鴻便一頭栽下去,慌亂之中又探不到他的鼻息,便匆匆忙忙進殿稟報。若不是他的脈門還有著微弱的起伏,啟浩承真不知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睡了這麼久,你也該醒醒了吧。還是說,你就有那麼不想看見朕嗎?”
床上的人依然沒有反應。
啟浩承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扶起他來喂藥。
懷中的人嗆了一下,咳了兩聲,眉頭微顰著濃密的睫毛終於開始抖動。
“鴻……”啟浩承激動得幾乎忘了自己在說些什麼,“鴻,你已經醒了是不是。你睜開眼睛,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懷中的人終於開口,虛弱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陛下……”
憋悶了許久,徘徊了許久,兩行熱淚才終於順著平南帝的兩頰流下。
“噓——”掌控著天下人生死的手輕柔地覆上他的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去管什麼家國天下,我不想你這樣稱我。”
16、憑誰負
平南二年歲末,汝南王啟芸鴻還朝,依舊囚於晟澤殿。未能參加年宴。
事實上啟芸鴻自還朝之日起便未曾踏足晟澤殿,一直留在皇帝寢宮欽蘭殿,就連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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