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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那刑部尚書死纏爛打,全給招了。
元翊自上個月早先時候已離家出走。家中未有口角,不曾爭鬥,只是某日殺豬鋪子王老八來過一趟,元翊送走他,當夜不知去向。之前元翊曾提及另覓房產之事,卻也沒在意,這時全然沒了主張,胡亂找遍全城酒肆客棧青樓舞館,正急得跳腳之時,聽聞元翊去了莫將軍府賀壽。老爺子得知這廝不曾遭至不測,氣不打一處來,不再管他。
眾大人聽後,默了。
敢情這元翊給那王老八勾跑啦。
李言瑾賞了那躲懶說故事的挑夫一塊整銀子,滿心歡喜地抱著他的殘肢,同那頂著張茅坑臉的順子一道,往李府走去。
額匾未換,開門的也還是那老婦,一瞬,李言瑾以為自己猜錯了。老婦見了他們,比前次更顯畏縮,疑神疑鬼地將兩人拽進屋去。
一院子書。
李言瑾給嚇了一跳。不光臺上攤滿了棋書棋譜,連地上都有,黑白交錯,密密麻麻地用了硃色做標,老婦不敢收拾,只能出入時仔細著腳下。
順子將賀禮放好便走了。
原來自從李言瑾將那地契交與元翊,他便一直住在這宅子裡。李老爺移至新居,見元翊未尋找稱心的僕從,先將她借出,供元翊使喚一陣。
李言瑾點點頭,道:“元公子現可在屋裡?”
老婦回道:“自昨日回來,公子便不曾出屋,不知是中暑還是怎的,發了熱。今早吃過藥,燒是退了,就是一直未起身。公子這大半個月來日日讀棋書到五更過後,身子早該吃不消了罷。殿下先坐著,我去瞧瞧公子醒來沒有。”
“不用不用,他若想睡便多讓他睡會兒,我等等無妨,一會兒也該用午膳了。”
老婦便返回廚房,飯菜上桌後去請元翊。
李言瑾在廳裡等著,可沒等多久,突見一個人散著發,身上批了件外袍便跑了出來。
李言瑾看元翊這副狼狽樣子,笑眯眯道:“元大人急著見我?”
元翊愣愣地看他一會兒,想了半天還是點了頭。
“元大人病了,快請坐下罷。”李言瑾拍拍一旁的凳子,等他坐下,“恭喜大人第三回離家。”
元翊在一旁默默聽了,有些犯迷糊地又點點頭,果然是剛睡醒。
食後,李言瑾見元翊氣色不大好,試了試他額頭,還是燙的,便說:“趕緊回屋裡躺著,快去快去。”
“不用,我還想多說會兒話。”
“你怎跟我五哥一個脾氣,以為自己是鐵打的麼?”
“五殿下麼?我有他那般嬌貴?”
李言瑾見他滿臉不以為然,不禁鬆口了氣,哄他道:“是啊,是啊,五哥要是如落之這般讀書鑽研,太醫院的老學究恐怕早紛紛抹脖子了。不過還是得回屋休息,我陪你再說會兒話就是了。莫不成明日你還打算欠席?”
元翊聽他及自然叫了自己的表字,看不出是真無心還是故意避了,卻也不深究,笑盈盈地點點頭,跟李言瑾進了屋。
一進屋,又是一地書。
李言瑾招呼元翊躺下時,無意瞥到臺子上給遮住半邊的信封,是太子李言勳寄來的。
元翊見他看到,便說:“給我說說太子殿下呢?”
李言瑾在他床頭安了只椅子,理了理思路。雖知道元翊想聽的並非他所說,但他還是將李言勳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點大的自己出遊,入集,趕廟會,訪名儒的陳年舊事拿出來講了。
李言瑾說完,卻見元翊抱著薄絲被,將頭埋在其中,只露出一雙黑亮亮的眼,盯著李言瑾看得仔細。
“你真在聽我說話?”李言瑾見他沒什反應,唯有不尷不尬地問。
元翊未搭腔,蜷著身子朝他靠了靠:“我雖未見過太子殿下,但賞其筆墨,也猜是個惟擇所交的人。帶兵打仗,總覺有些可惜,但男兒志在四方卻是讓人誠服。”
李言瑾聽了,也未說什麼。元翊也知兩人身份特殊,關係又不清楚,便挑了別的話頭來與他聊。
夏天日頭長,兩人卻只覺剛閒扯不久,太陽的光輝便爬著窗格子,一點一點沉沒下去。
李言瑾起身告辭前,斟酌片刻還是對元翊道:“你還是快回家去罷,元府已亂成一團了。”
“他們自是鬧騰他們的,與我何干?何況你不是說,這宅子本就是送給我的?”
“話雖如此,只是……”李言瑾見元翊平素溫文爾雅,全然猜不透所想,此時竟執拗起來,是更加想不明白,“你,你想長住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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