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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眼睜睜看著十幾個人穿梭往來,把守備森嚴的審慎司大牢當自己大門進出,外面的事情也事無鉅細地一一稟報給上頭明令要嚴加看守不準與他人往來通訊的鎮北將軍,預感頭上花翎頂戴將要不保的審慎司司長不知多少次呈純潔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淚流滿面。
審慎司位列三司之首,哪怕上面有六部和內閣壓著,手裡的實權並不多,到底也有上三品大員的名頭——這可不是什麼小官,司長那個恨啊,苦巴苦熬的熬了一輩子,才混上了這麼個職位,屁股還沒坐熱呢,眼看著就要被攆下去了。
入獄五天來一直神情淺淡坦然自若的蒼國大皇子在看完今天的情報後,臉上笑容不變,卻將厚厚的書冊重重砸在正對面文官的臉上,不緊不慢一字一頓:“誰給你們的膽子?”
“……回主帥,這是少將軍的意思。”被李仁鏘在今天特意哄騙來的第一文官偷眼一看上面的字樣,沒有管順著額角流下來的鮮血,急忙把腦袋垂得低低的,在心底暗罵一句遇人不淑,李將軍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仁鏘就沒有攔著他?”蒼天素看著有點著急上火,五天來第一次翻臉,臉色很不美麗。
他問話的功夫,第一文官早在心中顛來倒去,把李仁鏘罵了個狗血淋頭,硬著頭皮道:“這個……是李將軍建議的。”
蒼天素“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滿臉陰森地把“荒唐”“胡鬧”打亂順序嚷了幾句,然後一屁股坐下,沉著臉揮手把人都趕了出去。
審慎司司長看著從裡面滿頭大汗下餃子似的竄出來的十幾個文官,嚥了口唾沫,腿肚子直打軟。
他昨天還跟幾個同僚開玩笑說,外面的將領搗鼓多長時間能夠把他們的主帥放出去,沒有想到劉家死咬著不鬆口才拖了五天,眼見朝堂上風向漸漸變了的時候,少將軍一個等不及,居然直接跑去面聖了。
據上面傳來的訊息,重病的景帝現在還在昏迷中,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趕著往槍口上撞,這些個武將當真是不怕死。
發了一通火的蒼國大皇子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盯著桌腳發了一會兒呆,坦然自若地挽著袖子磨起墨來,完全沒有了剛才人前的暴怒模樣。
——李仁鏘能迅速整理出事情的大概來,把罪魁禍首圈定在一般人根本想不到的景帝身上,果然是聰明人好辦事。
蒼天素不擔心段羽會有去無回,李仁鏘肯定提前把話都給他通好了,一旦見到了景帝的面,兩人心照不宣把戲演給世人看,這件事就算揭過了。
今天之前,外面正在觀望的朝臣肯定會猜測,劉家膽敢囚禁西北軍主帥,還大張旗鼓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頂著罵名不肯鬆口,肯定有皇帝首肯授意的吧?
有這麼一種可能存在,所以西北軍諸將領這幾天在外面連連碰壁,少能看到好臉色。朝臣們因著害怕得罪皇帝,就算明知道不能寒了功臣的心,也實在不敢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結果今日少將軍一見皇帝,龍顏大怒後,審慎司立馬就放人,劉家在其中一句話都沒能插上,這會兒已經被叫到御前訓話去了,那群花花腸子多的放不下的大臣們能沒點兒猜測?
一看這個情形,分明是劉家瞞著皇帝做出來的好事——下面人看得目瞪口呆,連軍國大事都敢不經上報私自決斷,難道皇帝生一場大病,劉家就已經露出了逆謀造反的意思?
澄王爺前車之鑑歷歷在目,誰心裡能沒個算盤噼裡啪啦打得響?平日裡貪墨沒做過的不多,皇上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這群人有恃無恐不怎麼害怕,但是膽大包天株連九族的事還是少摻合為妙。
這一年連番打擊下來,劉家能夠控制的大臣已經十去三四,等哪天蒼景帝再心血來潮送一頂大大的黑鍋,苦心經營了百年的劉氏外戚八成就要完全倒臺。
蒼景帝在段羽的事情上狠狠坑了他一把,違反了合作最基本原則,自覺理虧,這是在藉著別的事還他當初的救命人情。
這幾天來蒼天素想得通透,心底的鬱悶多少散了一點。
段羽的性子太容易讓人拿捏,娶個公主也好。公主有獨立的公主府,跟駙馬分府而居,一個月也見不了幾次,不會有充足的時間給段羽洗腦。只要少將軍心底是向著他的,段家這一大助力就跑不了。
怒火攻心的皇帝很快又陷入了昏迷,在失去意識前,命令將提拔官職的權利下放給監國的國舅與諸位大臣商議後決定。
蒼天素出獄的當天,西北軍諸將連帶著此次平叛有功的幾個將領的官職已經批了下來。他匆匆一閱,這才恍悟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