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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笑了笑,“二皇兄今年才十六歲,已經開始插手春闈大事了,可見聖眷。”
懿貴妃拿帕子給兒子沾了沾額角的汗水,神情中帶著些許疲憊:“聖眷飄忽,把它當做錦上添花之物尚可,像如今二皇子這樣的,已經是本末倒置了。”
蒼天珹很有幾分驚訝,重新看了看自己母妃,停頓了一會兒才道:“母妃不是一直告訴兒子,讓兒子多多孝敬父皇,討父皇喜歡嗎?”
懿貴妃收起帕子,定定看著兒子笑了起來:“你二哥再得你父皇喜歡,現在他也無一官半職,空自地位超然罷了。”
蒼天珹搖了搖頭,“父皇前段時間不還讓二哥監國?”他迅速掃了一眼懿貴妃的神情,悄然掩去臉上的不屑,“就算二哥把事情搞砸了,現在不也又弄到了正經差事?三年一度的春闈舉士,分量並不比監國低多少。”
兒子都十歲了,看事情還是隻能看到表面,懿貴妃越發覺得心灰意懶,聲音中卻不漏分毫:“你只看到你二哥當初的窘態,怎麼不深想想,那樣的情境下,御駕儀仗未行,皇上卻無端失蹤,使節團毫無音信,近萬人幾乎憑空消失,雲州澄王爺起兵謀反言之鑿鑿,朝中重臣聯合施壓,守邊大將作壁上觀——不說你二哥,換了你任何一個兄弟,可能周旋得過來?”
蒼天珹昂起了頭:“大哥就能……”——再長五歲,我也能。還有半句話,他到脫口前一秒硬生生嚥了下去。
“他是能,他憑的可是自己的本事?你大哥就算有通天之能,一封一字未書的信又能體現一個人多大的能耐?傻兒子,他憑的是身後十萬士兵的威勢!”懿貴妃恨鐵不成鋼,忍不住睨了兒子一眼,“你都沒看出來這裡面的門道?皇上貼身不離的虎符,為什麼會憑空出現在西北軍主帳中?要說這裡面沒點貓膩,朝中大臣誰能相信?他們明知道有古怪,卻都縮起頭裝鵪鶉,幾員大將也都老老實實聽命行事,沒有十萬常勝軍,你以為你大哥的話就這麼管用?”
蒼天珹啞口無言,愣了好一會兒,小聲道:“母妃的意思呢?”一時說讓他好好討好父皇,一時又說這樣不管用,怎麼都沒個準呢?
“聖眷再濃,自個兒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再好的差事也是白給。”懿貴妃從榻上下來,拉著兒子在旁邊的矮凳上坐下,“你父皇對你大哥怎樣?難道還不夠狠不夠絕?他十二歲就被趕到了魚蘭鎮,別說是議論紛紛的朝臣,就算是你父皇自己,恐怕都沒有想到他還能有活著回來的一天!除了天家,誰會這樣狠心絕情,親手送親兒子去赴死?”
蒼天珹抿著唇角不說話了,他聽得心頭直冒涼氣。
☆、陳年舊事
“可是你大哥他不但回來了,還是伴著百姓二十里夾道歡呼回來的,寒風朔氣的,你二哥親在城門口等了兩個時辰迎進來的,這樣風風光光,四年前又有誰能想象得到?百餘場勝仗打下來,他再不得聖寵,照樣加封親王,風頭無兩。”懿貴妃說著就忍不住直嘆氣。蒼天素被趕到魚蘭的時候,並不比自個兒兒子現在大多少。
“大哥畢竟長了我們這些小兄弟五歲。”蒼天珹眼中閃出一種異樣的光彩,“母妃,兒子還小呢。”別老以為我不如他,你兒子會有給你爭氣的一天的。
懿貴妃更愁了,她現在怕的不是兒子沒本事,反而偏偏是有點才幹的兒子心太大。其實沒見到蒼天素真人的時候,她的心也很大,熬了一輩子熬到了後宮第二把交椅,兒子本身也是個有能耐的,按照蒼家一貫的優勝劣汰傳統,不爭就是死,爭還有一線生機,她不可能沒有計較。
——可是日前慶功宴的事生生把那點火苗給澆熄了。四年前,劉家家主的嫡親弟弟在宮中莫名消失,劉家上下瘋了一般,皇后把後宮好好搜查了一遍,這事鬧得太大了,懿貴妃那時只是個小小的嬪,卻也有自己的訊息來源。
蒼天素這事做得不密,或者說人家壓根就沒想遮掩,就差沒指著皇后的鼻子告訴她,你弟弟就是我給弄沒得,怎麼著吧,想說我殺了你弟弟,先找出來你弟弟的屍體在哪裡跟你玩躲貓貓再說。
劉家自己有理虧的地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幾個嬪妃也都把事情看得清楚——可是懿貴妃萬萬沒有想到,劉家幼弟會是這麼一個死法。
被人一刀捅死和被人殺死後分成了九塊那真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懿貴妃看著承歡膝下的寶貝兒子,心想別說是將人順著肌理破開,就是給把刀讓他殺雞,都能嚇得腿軟。
最最讓她心驚的是蒼天素後來的處理,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兇手的情況下,他給自己下了一味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