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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兄弟遠來是客,在這互市上看中了甚麼,儘管說,哥哥替你買下便是。”
奚吾一怔,低頭道:“不用,買得夠了。”
他的心中忽然隱約冒出一個念頭,只消子文和劉倍,永遠,永遠,也無有甚麼關係,或許這種日子便能天長日久地過下去。
劉倍不曉得他心中所想,只道他倔強,也不逼迫,將香放了回去,扯著奚吾又往賣毛皮的大車走過去。
東丹苦寒,那裡運過來的毛皮豐美厚實,劉倍是識貨的,銀錢上又不在意,很快便看中了兩件水貂皮的大氅,一領虎皮絨袍子,一領羊羔裘,幾雙皮靴。奚吾聽著價錢實在嚇人,荷包掏空只怕不夠一件,一徑推說不要,劉倍早不由分說買了下來,一股腦裝在袋子裡,掛在馬鞍上笑道:“是我硬拉你來黑州,幾件衣服算是謝意,兄弟再推脫,便是看不起哥哥了。”
奚吾沒奈何,只得應了。
劉倍也不嫌累,又拉著奚吾去尋蒲桃酒。他鼻子好,只管順著酒香一路尋過去,果然在市集中央尋到了一個大棚,棚外拴著數輛馬車,棚中滿滿堆得盡是酒罈,只看得劉倍兩眼放光。
那幾個商人是于闐人,當年回鶻汗國分崩離析,部分回鶻人西奔,建立喀喇回鶻,卻用兵將旁邊的于闐佔了,他們失去了故國,從此駕著大車在西域各地往來行商,互相依靠,漸成一個小小部族。西域人生來樂觀,雖流離失所,也能自得其樂,男女老少穿著鮮豔的服飾,在棚中彈琴歌舞,吃酒談笑,卻也快活非常。往來的路人往往被他們快活的樣子感染,也被拉進去唱上一曲,吃上一杯。
劉倍本就是極好熱鬧之人,見到這樣所在怎不動心?便栓了馬,興沖沖拉著奚吾擠進去,與那幾個行商談笑起來。
他們自家人對話發音古怪,想是本族語言,但與旁人談笑時,還是勉強捲起舌頭說官話,故奚吾倒也聽得懂,聽他們幾個談天說地,也不做聲,只默默坐在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聽著。
棚裡棚外一派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卻有一個詞跳入了奚吾的耳朵:“急病。”
急病?他循聲望過去,見一個契丹老者立在棚外,滿面憂愁,正與旁人訴苦道:“……族中連續有人病倒,也找不出甚麼原因,滿擬大宋的大夫本事大,誰知他們卻不肯給契丹人看病,唉……”
奚吾不由自主望向劉倍,恰好見到劉倍向這邊轉過頭來,面帶微
48、同行 。。。
笑,目光中卻有鼓勵之意。
他急忙轉回頭,心卻怦怦直跳,好容易定住神,走到棚口搭話道:“老人家,我便是大夫,你家的病人哪裡不舒服?”
那老者一驚,抬頭見奚吾文弱白淨,倒像個讀書人,便將信將疑答道:“也說不出哪裡不舒服,只是有幾頭羊莫名倒斃,我們看著可惜,將之煮熟吃掉,之後便有不少人陸續發病,發熱畏冷,精神不濟,咳得厲害,有些體弱的,還會喘,有些人身上會有紅斑。有人說是吃壞了肚子,可從沒人吃壞肚子會有這樣情狀啊……”
他越說,奚吾臉色越嚴峻,一張臉猶如冰霜一般,低聲問道:“可是發熱數日便有暈厥,不久四肢潰爛,有紅斑者,紅斑會漸漸發黑起水泡,死後遍佈全身?”
那老者大驚失色:“正是!你怎麼知道!”
奚吾臉色煞白,氣候,病因,症狀,無一不符,這分明是癘疫!天時不正的季節多發,以馬牛羊為介,傳播迅猛,中者十之但能活其一二,若任其散佈,後果不堪設想!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癘疫,也叫瘟疫,其實是古代對急性傳染病的統稱。我覺得這稱呼看著很嚇人,借來做某種病的名稱,為了顯示其危險性,又把幾種病的症狀揉一塊再誇大了一把當它的症狀,治病的法子也是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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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存稿修改過一遍的都丟上來了……不想看這一段的可以直接略過等後面的。如果沒有意外,週五是雙更,爭取寫到小攻出場
無比鬱卒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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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癘疫 。。。
奚吾不及細想,以袖裹手捉住那老者低聲道:“這是疫病,你切莫聲張,免招致混亂。告訴我,那些生病的人現在何處?”
那老者常年在大宋邊界走動,官話說得流利,疫病兩個詞也是聽過的,聽奚吾這樣一說,不免驚慌起來,顫聲答道:“疫、疫病?都、都在市集後面的帳篷裡住著。”
“你等一路行來,都與甚麼人接觸過?”
“我、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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