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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面色慘然,顯是曉得疫病的厲害。
奚吾定神想了想,低聲道:“你不要走,等我片刻,我隨你去看病人,那些人可否得救,這互市裡無數人可否得救,全看你一念之間,萬勿逃走,求你。”
那老者顫抖著點了點頭。
奚吾疾步走回棚中,在劉倍耳畔輕聲道:“此地現有癘疫流行,劉兄速回黑州……”
劉倍悚然抬頭,奚吾按住他肩頭,續道:“不要露出驚慌神色,免得眾人混亂,若四處奔逃,這癘疫傳播開來,便無回天之力了。你回黑州之後,想甚麼法子都好,調兵最快速度圍住村子,連村外散居的所有帳篷一併圍住,許進不許出。村口約半里處,咱們來的路上有個高坡,你到了就在高坡上喊話,我出村見你,商量下一步怎樣處理。”
劉倍輕聲道:“你呢?”
“當然是去救人!”說罷,奚吾轉身便走,卻被劉倍一把抓住,“薛江!”
奚吾回頭一笑:“我是大夫,曉得厲害,你放心。”說罷,推開劉倍的手,疾步而出,對侯在外面的老者道,“老人家請引路。”
那老者忐忑不安,也不敢多說,在先領著奚吾便走,待離開人群密集處,奚吾伸手撕了一大塊中衣下襬,分作兩份,疊成既長且厚的布條,分與老者一條,道:“繫上口鼻,但願你還未被傳染。”
二人匆匆走入一頂帳篷,裡面卻空空蕩蕩,只有個婦人正在垂淚。那老者問道:“怎樣了?力古呢?”
婦人流著淚答道:“阿伊泰將帳子裡的東西都搶過去燒了,說是請了薩滿大人作法除鬼,把所有病著的全弄在一個大帳裡,不叫我們靠近。”
奚吾蹙眉道:“病了多少個?死者葬於哪裡?”
老者答道:“我走時,大大小小病了大約十來個,死的都一把火燒成了灰裝在罐子裡,這是我族的習俗。”
奚吾鬆了一口氣,道:“帶我去見病人。”
老者遲疑道:“可是薩滿大人……”
“若不是鬧鬼,而是癘疫,這裡的人便統統都會死!”奚吾沉聲道,“你既被遣出門尋大夫,如今尋到了,薩滿亦無理由拒絕,儘速帶我去看看,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擱了!”
那老者猶豫片刻,重重
49、癘疫 。。。
點了點頭,領著奚吾直奔最大的帳子過去,在帳口便遭人截住了:“薩滿大人正在作法,走開!”
“我找到大夫了!”那老者大聲喊,“找到救命的大夫了!他知道是甚麼病!能救活病倒的人!”
這一下,周遭帳篷中便陸續跑出不少人,聚在了那老者和奚吾身畔,七嘴八舌地問著。
住在這一帶的都是行商,同商隊的多半沾親帶故,來往的次數多了,相互之間也許多相熟的,親朋在這異疆染上莫名其妙的怪病,陸續有人死去,所有人都很焦急。聽說終於請到大夫,一下子振奮起來,聚在大帳門口喊著:“讓大夫進去看看!讓大夫進去!”
門口兩個衛兵哪裡擋得住這許多人,又不敢當真動刀動槍,擋不到片刻,終於被他們用力擠到了一邊。
才掀開厚重的帳簾,迎面便是一股撲鼻的惡臭,大帳中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人,有氣無力地呻/吟著,有些分明已經死了,無數蠅子圍繞著嗡嗡亂飛,地上一灘一灘,盡是嘔吐物和膿皰破裂後的血水。
帳中,卻完全沒有薩滿,和他們口中那個阿伊泰的影子。
進來的人都驚呆了,有的直接哇一聲吐了出來,有的則喊著親人的名字便要撲上去,奚吾一聲厲喝:“不準碰!會染病的!”
周遭一片譁然,驚呼聲四起,剛剛撲過去的人又立時退了回來,驚疑不定地望著奚吾,不知所措,還有人更悄悄地向帳外溜出去。
奚吾撕下一塊下襬,蓋上他身邊一人的手臂,隔著布摸到他手腕,開始凝神把脈。
不會錯,脈沉細數,七竅有血,面目發青,身有紅斑,四肢冰冷,果然是癘疫!
他站起身問道:“你們說的薩滿呢?”
眾人面面相覷,忽然有人想起甚麼,扭頭衝出帳外,卻見先前守門的人正往村外狂奔,眾人大怒,便大聲鼓譟起來。有人已一把抽出腰中的彎刀,掄圓了用力擲過去,正中一人的後背,那人搖晃了幾下,撲倒在地,不停地抽搐。另一人腳一軟,絆倒在地,打了個滾又爬起來,見已有幾人圍過來,便轉身朝著市集方向瘋也似地衝過去。
眼瞅著攔之不及,奚吾有些慌了,倘若驚動了市集中許許多多的人,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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