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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卻映入了眼底。
他穿著白色的託加,儀容端莊,腳踩在一塊焦灼的梁木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安東尼,臉上掛著的,是與平日無異的標準化微笑。
他說:“雖然大火奪去了我的希望,但是安東尼,別高興得太早,較量才剛剛開始。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我如何將一切置於掌中、踩於腳下。”說罷,他一腳踏斷了焦灼的梁木。
不遠處,尼祿正站在一群老傢伙中間揮手叫他,朱狄斯又看了安東尼一眼,便卷著懷中新城區的規劃圖紙轉身而去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看著他繼續在自己的執念下連別人帶自己地一起折磨,安東尼又氣又痛。他恨不得立刻上前一劍削掉尼祿的腦袋,再狠狠猛搖朱狄斯的肩膀,對他大聲吼:
“混蛋!你何時才能在自己的執念中清醒!何時才能看清自己!何時才能瞭解我對你的心意!”
·3·
不到半年,尼祿便揮霍掉了國庫中所有的積蓄。他用琉璃馬賽克去拼貼廣場的地面,用大理石去營造所有的公共建築,用青銅鑄造自己高達四十米的塑像,用黃金白銀去裝點公共展廳……
他即位之初建造的,那條從帕拉庭一直延伸到埃斯奎林的王宮長廊被大火燒燬了,金錢短缺之下,此等奢侈的工程專案原本不應再回恢復,可人家尼祿就是不幹——反對的聲音越高,越砸錢在裡面,不僅原樣重建,還用各種珍寶去裝點,將之命名為“金屋”。
朱狄斯兼任了貴族營造官,把尼祿的設想依樣照辦,頂著下層的唾罵,縱容尼祿揮霍著帝國的資產和人民的稅收;而尼祿則在計劃著自己在下一次尼路尼亞節日上的公眾表演,並且像提比略和卡里古拉諸位前輩一樣,迷上了玩多人性‘遊戲——他總是將一件非洲豹皮披在自己身上,在一群妓‘女和奴隸的圍觀中去攻擊被困在樹上的可憐蟲的□,然後用極其獸性的方式將其佔有……
安東尼對這種變態行為深惡痛絕,不過,伴隨著自己那遠在西班牙擔任總督的表叔一封信的到來,已然能嗅到尼祿這個大活人身上的屍臭味的他,顯得格外淡定。
是的,在他心中,尼祿已經離死不遠了。
安東尼曾經想憑少量的支持者,像禁衛軍刺殺卡里古拉一樣將尼祿刺死,再把朱狄斯扶上王位,可是現在看來,朱狄斯根本不會成為他的一枚棋子。不過現在,表叔蓋爾巴已經動了起兵造反的心思,而高盧和日耳曼總督早已蠢蠢欲動。這三人擁有的軍團足以匹敵尼祿手下的老弱病殘。安東尼終於拿定了行動的時機,而這次的行動,將不再是他原先計劃中的一場普通的政變,而將要成為一場席捲羅馬帝國的革命!
懷著最後一絲不安和不忍,安東尼再次去市政廣場正在修建的工程上找到了正在忙碌的朱狄斯,試圖規勸他收手。毫不意外地,朱狄斯嘲笑他並回絕了他,只是,他所用的理由卻是讓安東尼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一個旅行商人告訴我,東方有個皇帝傾盡天下,修了一座綿亙萬里的牆,挖了一個佔地億畝的墳。沒有暴君,沒有生靈塗炭,就沒有夢想成真。和那個東方皇帝一比,尼祿已經溫和得多了。他不過是以自己為靶子,挖空這一代,實現一個羅馬的千古大夢而已。安東尼,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安東尼啞口無言。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朱狄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個瘦骨嶙峋、滿臉灰塵的小男孩,指著朱狄斯大罵了一聲“王八蛋”,然後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推倒了他身旁尚未清理的一根搖搖欲墜的木樑!
朱狄斯和安東尼同時大驚失色,但誰也沒來得及反應,那根粗大的木頭就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朱狄斯的身上!
朱狄斯的額頭狠狠磕在了馬賽克的地面上,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隨行的幾個侍衛匆匆趕來,一把倒提起了那個下手的小男孩,大聲唾罵,揚言要辦掉他。而安東尼早已無暇管這些,匆忙上前一把掀開了壓在朱狄斯身上的木柱,顫抖著雙手將他抱起在懷裡。
倒掛在侍衛手心中的小男孩蹬著腿瞪著眼地大聲罵髒話:“朱狄斯!我□老孃!你這個奸臣!惡棍!混蛋!垃圾!我的爸爸媽媽都被燒死了,我的姐姐和哥哥在大火中活下來,卻又因饑荒餓死在了街頭!可是,你這人渣為什麼還活著?!老天真他媽的不長眼!真他媽的不長眼!”
聽著這一陣唾罵,安東尼心頭萬般滋味。
侍衛一個耳刮子就打暈了手中亂撲騰的小男孩,正欲將他拖走而後像個畜生一樣地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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