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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墨雨輕輕伸出手,剛要摸到玄熠的手時,被他緊緊握住,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們都懂,再也不捨,也要分離。
御前侍衛衝著皇上點點頭,吉時已到,即刻出兵。玄熠一手牽著墨雨的手,一手抱著隆兒,從長長的漢白玉階上走下,待到玉階下,他拉著自己的馬匹,對隆兒道:“你要聽你父妃和少傅的話,記住了嗎?”
隆兒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含著晶瑩剔透的淚花,他點點頭,就被衛博遠牽走,後者給了皇上一個眼神,就帶著隆兒退了下去。
玄熠一直沒有鬆開墨雨的手,他騎上馬還緊緊握著,墨雨無聲地跟著皇上走了幾步。
漸漸地,玄熠鬆開了手,留墨雨一人站在青石板上,軍隊一排一排走過,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哪裡,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久久地凝望著皇上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突然,隆兒衝了出來,追在後面哭喊道:“爹爹……”
玄熠並未回頭,反倒是墨雨跑了過去一把抱住隆兒,捂住他的嘴,任由他大滴大滴的眼淚浸透了袖口。
墨雨久久的站在原地,望著皇上已然消失的背影,他沒有回頭,墨雨知道,他若是回頭了,可能就走不了了。
隆兒在墨雨懷裡小聲哭著,他摸著孩子的髮梢,微微笑道:“隆兒,今晚父妃給你做好吃的荷葉蓬蓬湯好不好?”
隆兒揚起哭得通紅的小臉,哽咽地問道:“父皇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
墨雨鎮定地搖搖頭,道:“你父皇是天子,有上天庇佑,絕對會回來!他還要看著隆兒日後娶窈窕佳媳,孫兒滿堂。”
隆兒吸著鼻涕,問道:“如果隆兒現在就娶媳婦,父皇是不是就回來了?”
墨雨蹲□,把隆兒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道:“你父皇一定會回來,我們一起等待他回來好不好?”
隆兒點點頭,緊緊地抱著墨雨。
水墨染的天空越來越低沉,很快雲朵移動,就變成了潑墨,六月的天很快就傾斜著向大地奔瀉瓢潑的大雨,雨點既密又猛,墨雨拉著隆兒回到東宮時,衛博遠已備好薑湯等著兩人。
墨雨給隆兒換了溼衣服,便打發他去吃點心,他披著一件薄衣,走到正在門邊看雨的衛博遠一側,輕輕道:“這場雨下得真是應景。”
“啪~~~”一滴水落在衛博遠的手心裡,他捏緊拳頭,清冷道:“你真打算干預朝政?”
墨雨挑了挑丹鳳水眸,也清冷道:“皇上已去前線,我只是輔助隆兒。”
衛博遠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長的嘆息一聲道:“這話說跟沒說一樣,隆兒可能連下面大臣說什麼都聽不懂,大事小事還不是你來定。”
墨雨似笑非笑道:“博遠,你別打啞謎,說吧,你想問我什麼?”
衛博遠拱手,低聲道:“沈巍你若想要挾太子即位,就趁現在。”
墨雨不可思議地瞪著衛博遠道:“你在試探我?”
衛博遠展開手中的摺扇,搖頭一字一頓道:“你是個聰明人,挾天子以令諸侯,此時恰到好處。”
墨雨撇了撇嘴,露出了幾分不屑,嗤笑道:“我要那江山來作什麼呢?這全天下的東西加起來,還不如我心中玄熠那溫柔一笑。”
衛博遠面色一沉,帶著三分譏諷道:“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皇上都能算上問人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模範了。”
墨雨盯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平靜道:“對我來說這江山是夫君的江山,我能做的,就是在他不在的時候,把他的家事打理好。”
衛博遠嘴角擒了絲笑,諷刺道:“沈巍你若是個女子,絕對是母儀天下的典範。”
墨雨搖搖頭,面色如常地撐起油紙傘,略帶寒氣的涼風吹起了他雪白的衣角,他淡淡道:“你晚間把隆兒送到福寧殿去。”
衛博遠一怔,道:“泰和殿已修葺好,儀元殿也空著,你怎麼搬福寧殿去了?”
墨雨已走進大雨中,他望著茫茫大雨,眼中波光凜冽,輕聲道:“皇上不在,我不想住在那邊。”說罷,轉身便走。
衛博遠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低聲喊道:“寒星。”
很快一襲黑衣的寒星站到他的身側,平靜道:“衛翰林,找屬下有事嗎?”
衛博遠拿著扇子晃了晃,偏著頭道:“日後咱倆的時間換一下怎麼樣?你上午教太子武藝,我下午教太子讀書。”
墨雨推開尚書房的門,屋裡嫋嫋的飄蕩著淡淡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