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講求曠達一脈,一切人情物理,不過求個略觀大概,不求甚解。相談之下,倒覺往日輕鄙不屑之學,經百里亮精心講貫,頓覺妙義環生,而百里亮往日索解不得之理,經黃三爺一言點悟,頓覺白地光明。兩人相聚月餘,其結契之厚,比同胞兄弟更加親密。
轉眼翻過年去,席慶父皇加了封賞,已晉王爵。諸人遂改了稱呼,喚他三爺。適逢正月。蘭蕙芬,瑞香烈,櫻桃始葩。徑草綠,望春初放,百花萌動。
這日百里亮約他出宮賞春。兩人貂裘輕騎,出了城門。
百里亮提及初見時所問,黃三爺猜不著他所說為何,縱馬緩行至柳樹下打住。望著柳條抽芽,嫩綠喜人。思來想去還是不得其法,只得敷衍道:“既如此,不如亮兄言明。”
百里亮旋頭輕笑:“既然娛悅不在聲色,其唯二三知己朝夕素心乎?”言罷大笑不止。
黃三爺道:“豈有此理!朋友豈可雲娛耳悅目的?亮兄居心不良!”
百里亮拱拱手,打馬走近些方道:“三爺休怒,亮之意不在其他。想三爺揮毫清淡,烏衣美秀,難道不可娛耳、不可悅目?杜康醉心,古劍照膽,與我相交難道無動心蕩魄處麼?”
黃三爺愣在馬上,不知如何作答。百里亮已俯身貼近,咬著他耳垂笑道:“亮自知難比三爺尊貴,然竟無絲毫可取之處?”
黃三爺臉上騰的一熱,捂著耳朵側過身來:“大膽!”
百里亮哈哈一笑:“三爺好稚氣,莫非還未經人事?”
黃三爺惱他出言不遜,打馬行前。百里亮追了上來,將一隻柳條塞入他手中笑道:“三爺莫惱,亮知錯,不過心中愛煞三爺,故而失態。”
黃三爺懶得理他,一把扔開柳條策馬前行,回宮之後再不相見。百里亮卻不時求見,黃三爺惱他言語不知輕重,誰想卻叫父皇曉得了。百里亮也不知在父皇跟前說些甚麼,父皇反倒怪他輕辱大臣,黃三爺一怒之下,躲出宮去,兩月不歸。
回來時,才知百里亮已辭官離京,走時進宮給他留了枝柳條,不言而喻。日後聞說隱於江南某鎮,更其名曰來儀,釋為候鳳來儀。黃三爺聽得這些,惱他言語輕狂,再不提這人。
隔了這些年,多忘了前塵過往,今日若非這個王涵歪打誤撞,只怕也不會停在這個小鎮。
如此一想,竟又不知該怪百里亮,又或是惱火王涵了。
嘆口氣,面前的碧螺春已涼透了。
王涵裝模作樣喝著茶,問百里亮道:“你就是那個狀元爺?”
百里亮呵呵一笑:“區區不才。”
“官兒當得好好的,怎麼說辭職就辭職了?”
百里亮想一想方道:“在下考科舉本就不是為了升官發財,中了狀元之後留京,也不是為了做官。”說時眼睛衝著黃三爺一瞟。黃三爺身子不由一陣惡寒,拉了拉領子。
“那還考甚麼?”王涵瞪他一眼,“有病!”
“年少輕狂,想試試罷了,誰曉得就中了呢?”百里亮整整衣襟。
“這種情況就像選秀比賽,常常是報名那個名落孫山,陪著朋友參加的那個拿了第一名。”王涵感嘆一句,“不如下次再考的時候,你去考試,我陪著你去,說不定我也能考個狀元。”
百里亮哈哈一笑:“這個,只怕不成。”
王涵嘆口氣:“說得也是。”就又轉過頭來,“喂,你怎麼半天不說話啊?”
黃三爺挑挑眉毛:“我沒甚麼好說的,你要說完了,咱們這就走吧。”晃晃半截袖子道,“我想回去換衣裳。”
百里亮咳嗽一聲:“三爺,多年不見,氣度更甚往昔了。”
黃三爺哼了一聲:“你不也是?”
百里亮笑了一聲,坐到他身側:“這小地方沒甚麼好的,就是清雅儀人。不如三爺多住幾日,也好解我多年獨處之苦。”說著舉手來摸他的臉。
黃三爺一把推開他:“少放肆。”
“啊呀,我還當三爺下江南是為尋我來的。”百里亮皺著眉苦了臉,“可憐我在這兒日日焚香,就盼著三爺來呢。”
王涵張大了嘴:“你,你們……”
黃三爺哼了一聲:“別瞎想。”
百里亮掩面假哭道:“三爺,舊日情分就一筆勾銷了麼?當日柳樹下一吻定情,三爺真要始亂終棄麼?”
王涵下巴快掉到胸口了:“你們,你們……”
黃三爺揮揮手:“我是我,他是他,別說成一路的!甚麼一吻,哪兒有?定甚麼情?我看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