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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腳步望向金鶴亭,看了半天,感覺對方看起來很面熟,可到底是誰,他記不得了。
金鶴亭在他的注視下,頗為不安的又問:“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如何?”
葉雪山開口問道:“你是誰?”
金鶴亭臉色一白:“我是老金啊!你我拜過把子的,分開一年就不認識了?”
葉雪山點了點頭,還是糊塗。
金鶴亭把葉雪山拽上汽車,直奔附近一家大館子。上樓進了雅間,他自作主張的點了一桌好菜,然後若有所思的審視著葉雪山,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不說話,葉雪山也不說話。好在菜上得快,金鶴亭抄起筷子,算是有了事做:“子凌,吃啊。今天——”
話未說完,葉雪山忽然站了起來。一手伸進大盤子裡,他連湯帶水的抓起一大塊肉,也不嫌燙,託著那一塊肉轉身就走。金鶴亭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跟了出去,哪知葉雪山走得還挺快,他快步追下樓時,就見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葉雪山已經無影無蹤了。
葉雪山滿手滿袖子都是油,一路走的還挺有勁。順順利利的到了家,他推門進院時,阿南正坐在院子裡洗衣裳。聽他回來了,阿南頭也不抬的說道:“今天回來得早,餓啦?”
葉雪山蹲在阿南面前,把手裡的肉遞了出去。阿南抬眼一瞧,冷不防的看到一大塊五花三層的肉,立時睜圓了眼睛:“瘋子,你去搶啦?”
葉雪山眨了眨眼睛,把肉又向前遞了遞。彷彿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他神情認真的低聲說道:“我沒花錢。”
阿南一聽這話,快要哭了:“啊?真是搶的啊?嗨喲我的祖宗,哪個不開眼的讓你搶了?你膽子也夠肥了,你不怕人家揍你啊?”
阿南沒想到葉雪山現在還添本事了,自己不讓他亂花錢,他就索性明搶。嚇得起身鎖好大門,他決定再也不許對方亂跑。
葉雪山從此又失了自由,但是和先前相比,他雖然時常失魂落魄,但是總沒有爆發似的大鬧過,瘋的安安靜靜;偶爾也清醒,清醒的時候能陪著阿南打紙牌,還能給阿南說笑話。
時光易逝,天氣一天一天的熱起來,風光一天一天的好起來,阿南手裡的錢,也一天一天的少起來。
阿南把鑽戒用絲絛拴好掛到脖子上,無論如何不肯再賣。他想自己真的該走了,再不走,就晚了。
他想的頭頭是道,然而隨即找到房東,又續了一個月的房租。然後在一條街外的飯館子裡,他憑著自己的乾淨伶俐,很容易的當成了小夥計。
從早忙到晚,他能掙出兩個人的糧食錢,並且還能在飯館子裡找機會填飽肚子。可是好活計沒幹幾天,他受了同行的陷害,頂著偷錢的罪名,被老闆攆回來了。
103、絕境
葉雪山知道生活已經難以為繼了。
阿南原來天天吵著要和他一刀兩斷,幾次三番的離家出走,總是走不過一個小時就返回來。現在真到了一刀兩斷的時候,阿南卻安靜了,不再說斷,也不再走。
葉雪山有幾次看到他獨自坐在角落裡,若有所思的擺弄著那枚鑽戒。阿南的心思,他很瞭解,於是他就走到阿南面前蹲下來,仰起臉說道:“你走吧。”
抬手拍了拍阿南的肩膀,他做不出別的表情來,只能微笑:“阿南,謝謝你。這幾個月,我活得很好。現在時間到了,你該走了。”
阿南歪著腦袋看他,嘴唇抿成一條線,眼圈隱隱的有些泛紅,是要哭不哭的模樣:“我走了,那你呢?”
葉雪山把阿南攬到了懷裡,輕輕撫摸他的後背:“忘了我吧。”
阿南閉上眼睛,伸手摟住了葉雪山的脖子:“房子也快到期了,你睡大街啊?”
他哭唧唧的把眼淚蹭到葉雪山的短頭髮上:“連明天的嗎啡都沒有了,飯可以不吃,針不能不打。明天可怎麼辦?”
說到這裡,他忽然推開了葉雪山。抬起袖子一抹眼淚,他一挺身站了起來:“我去煙館裡面問問,看看能不能要些菸灰回來。”
鴉片煙灰也是能夠解癮的,實在窮的沒辦法了,吃點菸灰總比硬熬著強。阿南想要先弄點菸灰預備著,興許明天能用得上。當然,明天他也不閒著,他會去把鑽戒賣掉。賣去當鋪就太可惜了,簡直換不來多少錢,所以他得多跑幾家珠寶店,腿不勤不行。
阿南是個行動派,說走就走,走的慌里慌張,一陣風似的往外刮。葉雪山坐在院內門前的小石階上,默默的目送阿南關門離去,心裡知道自己是太拖累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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