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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在枕頭上搖了搖頭:“我不生氣。”
阿南又道:“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
葉雪山回握了他的手,聲音很輕的說道:“我真的不生氣。”
阿南低頭沉默半晌,忽然說道:“快到晚上了,晚上你就不認得我了。”
葉雪山定定的凝視著阿南,末了拉過對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阿南,謝謝你。”
阿南深深的垂著頭,他不想要葉雪山的感謝,甚至葉雪山不認得他也沒關係;他只想讓葉雪山長久的活下去,在自己身邊。
葉雪山的心裡空空蕩蕩,沒什麼事,也沒什麼人。行屍走肉似的把日子過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還剩下多少路。往昔的雄心壯志全沒有了,因為懶得“再走一遍”。
腦筋轉著轉著就忽然停了,下次開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像是睡了,也像是死了,側過臉去慢慢咬著手指。阿南發現他對自己的手是很感興趣,怕他沒輕沒重的咬傷了自己,所以一遍一遍的把他的手拽下去塞進被窩裡;可是一眼沒看住,他又叼住了自己的指頭,像是在啃咬,也像是在親吻。
阿南不敢強行去摁他的手,怕他急了大鬧。其實他現在沒什麼力氣,就算真鬧起來了,阿南也製得住他。可是一旦鬧起來,他就更像個純粹的瘋子了,阿南不願意看他發瘋。外面天光已經變得黯淡,阿南起身出去預備了晚飯。自己先吃飽了,然後端了飯菜回來再喂葉雪山。
到了八九點鐘的時候,阿南都打算要上床睡覺了,葉雪山卻是漸漸清醒過來。兩人坐在床上玩紙牌,玩著玩著嬉鬧起來,阿南把葉雪山推了個仰面朝天,從他屁股下面搜出了五六張牌。
葉雪山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翻身還想要躲:“沒了,真沒了。”
阿南很不忿的撲上去抱住了他,同時開始對他上下其手:“你就會偷牌!”
葉雪山一手攥著幾張紙牌,很聽話的隨他搜查。而阿南掏掏摸摸的翻了一遍,不知怎的,心裡癢觸觸的又舒服又難受。眼看葉雪山還在研究手中紙牌,他鬼迷心竅的忽然出手,一把扯下了對方的寬鬆睡褲。
葉雪山顯然是嚇了一跳,立刻扭頭望向了他,眼睛睜得很大。雙方怔怔的對視片刻,阿南面紅耳赤的終於說出了話:“我、我想睡你!”
葉雪山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躺了回去,是不置可否、漫不經心的模樣。
阿南像匹清秀的小騾子一樣,呼哧呼哧喘了粗氣。自己動手把葉雪山擺成俯趴的姿勢,他脫了褲子壓下去,開始毛手毛腳的自娛自樂。葉雪山盯著手中紙牌上的圖案,自始至終既無回應,也無抗拒。
事畢之後,阿南汗津津的翻身下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放著光,滿心都是快樂。親親熱熱的擠到葉雪山身邊,他開口問道:“哎,除了老闆和我,你還跟別人睡過嗎?”
葉雪山困惑的看著他,忽然想不起了“老闆”是誰。
阿南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有些心虛:“你……你生氣了?”
葉雪山正在拼命的回首往事,然而只想起了一些沒頭沒尾的零散片段。阿南再說話,他就聽不見了。
阿南在說:“瘋子,我願意掙錢養活你。可是嗎啡太貴了,我供不起。”
阿南又說:“你別生氣,我不亂問了。”
阿南探頭親了他一下,最後嘆了一聲:“唉……”
翌日上午,風和日麗,葉雪山照例是沿著衚衕往外慢慢的走。
他的頭腦不是很清楚,但是迷迷糊糊的還認得路。阿南手腳勤快,把他收拾的很乾淨,他懵裡懵懂的挺舒服,迎著一絲暖風上了大街。
從街頭走到街尾,他並沒有注意到一輛汽車正緩緩跟在自己身後。到了街尾一轉身,汽車也剎住了,車門一開,金鶴亭跳了下來。
金鶴亭方才坐在車裡,一眼就認出葉雪山了!
但是他做賊的心虛,遲遲疑疑的不敢招呼。林子森被燒死了,葉雪山的下落就成了疑案,別人不關心,他可是一直惦記著。他記得林子森有一次說葉雪山瘋了——不知道林子森的話有沒有準,要真是瘋了,反倒更好,否則他也沒臉再去面對葉雪山。
鬼鬼祟祟的跟了一整條街,金鶴亭見葉雪山穿戴的還挺整齊,可是直著眼睛往前走,像個遊魂似的腳下沒根,的確和先前大不一樣。所以當葉雪山轉身要往回返時,他當機立斷,決定下車。
對著葉雪山一笑,金鶴亭故作熱情,抬手去拍他的肩膀:“子凌,好久不見啦!”
葉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