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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副駕駛位子上,看著前面排起的拉煤車長龍,感覺黑色的粉塵在周圍飄來蕩去,不禁有種命運詭譎的感覺,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就好像一輩子那麼長。不,也許這輩子還有很多路要走,只不過我要用一生去忘記就是了。
我突如其來的情感過剩並沒有引起老李的注意,他只是時不時地朝前看看,生怕到我們的時候當天的煤已經賣完了。
由於買煤的車非常多,即便我們來得不算晚,到我們的時候也只剩一小半了,太陽也已經落了山。
六輛車全部裝好的時候我朝張大全他們點了點頭,把車座底下那截棍子靠著車門放好,將帽衫的帽子擼下來,從棒球帽下面看著灰黃的夕陽,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上車坐好,我朝老李使了個眼色,車隊起步往村頭開去。
石頭灣在劉家莊的西南面,我們往北邊開,不多會就到了劉家莊煤管檢查站。幾輛車依次過了地秤,罰款單也就出來了,不多,140元,老李和他們說不要收據,只交了不到50塊就透過了。
夜色更黑了,我們驅車繼續前行,還沒到馬福郎,原本暢通的公路忽然塞起了車,我探出頭去,一名身穿紅黃條紋熒光背心的交警站在路中間攔車。老李帶著車隊將車開到他身旁,麻利地將500元遞到窗外,手一揮,車連停都沒停就過去了。
老李跟我說:“現在交警白天怕上面追查,收費給開票。晚上就不開票了,少給點錢就放行。這不,大家為了多拉煤、少交罰款,都在夜裡跑。”
我把手抄在胸前的口袋裡,心裡盤算著從馬福郎到巡檢司還有多少路要跑,還有多少關卡要過。
從馬福郎到小善村還有段路程,我從包裡掏出早上預備的燒餅榨菜,就著水壺裡的水呼嚕嚕一起灌下去,緊張的像是千軍萬馬在胸中奔騰一般。後視鏡里老李疑惑的看著我,我深吸兩口氣,費力地朝他笑了笑。
快到小善村的時候雨點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遠遠的我就看到前方有一個用石樁和木欄圍起來的簡陋的路障,路障前站著十來個人,手裡都拿著半米多高的棍子。為首的那個揮動一面破破爛爛的小旗,示意我們靠邊停車。
老李看看我,我點點頭,咽口吐沫,“記得我說的”,然後開啟車門跳了下去,那條不到半米長的棍子就插在我後腰上。
向後瞥了一眼,我看見張大全他們也陸續下了車。
我們慢慢的朝前面走去,離路障不到5米遠的時候停了下來。
為首的那個人說:“停車檢查。”
我看著他,“你證件呢?什麼時候警察和官廳混到這麼落寞連個路障都買不起了?”
那人眥牙笑了笑,“你們超載。”還裝摸作樣的數了數,“一共7輛車,一輛一萬,交公路費。”
“超載是檢查站管,養路費是公路局管,你們還真能幹,身兼數職呢。”
他眯縫著眼看著我,“你還挺能說的。廢話少來,要麼交錢,要麼卸煤。”
“要是又不交錢又不卸煤呢?”
他嘿嘿一樂,“留一隻胳膊也行。”
張大全往前一步,我伸手攔住了他。
“兄弟,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賺辛苦錢,都是窮哈哈,留人後路,自得三分。”
他搖搖頭,“我們是粗人,只知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你那些文縐縐的話我們不懂。”
後面一個人叫起來,“大哥,別跟這小娘炮廢話。”
我覺得自己左臉頰上的筋抽了抽。
我往前走了一步。
“那好。我告訴你。錢,我不會給,煤,我們也不卸,至於我的胳膊麼,”我咧咧嘴,“有本事你就來取好了。”
他身後那小子沉不住氣,一聲大叫就掄起棍子直奔我而來,我側過身,揪住他的手腕,從背後抽出棍子就狠狠地朝他肘關節打去。棍子是張叔他們特製的,外面一層是木頭,裡面包著鐵塊。他一聲慘叫。活該!我恨恨的想,打小最恨被人叫小娘炮。
一場混仗。
趁亂,我衝上前去,揮舞著棍子,路障前站的幾個人被我衝的東倒西歪,張大全他們在我身後也撲了上來。我用棍子使勁兒把木欄撥拉開,用力的將最近的幾個石塊推開,連踢帶踹,身後的幾個傢伙醒悟過來,奔上來,一股大力撞在我背上,打得我一個趔趄跪了下去,我就勢掄起棍子給他腿上來了一下子,這傢伙殺豬也似的叫著趴下了。我覺得胃裡一陣翻湧,剛才吃的呼啦啦全部吐了出來,離我最近的那個男人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