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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滋味。
我差點都忘記了,那時候父親的憤怒與不屑。我是想要忘卻,我終於是記得原來自己是兒子;可是父親呢?他可還認為我是他的兒子?或者在他眼裡我仍是“羞了先人”?
心裡突然就這樣沉甸甸起來,直到我聽見窗臺上輕輕的“亢啷”聲,像是極小極碎的石子砸在窗框上的聲音,不由得心中一動。
我起身,自言自語道,我去倒一下垃圾。
家裡是小獨棟,本來是準備出租的,儘管租金不高可沒什麼神經正常的人願意租道北區的房子,更別說是和鐵頭家合住。
我拎了垃圾袋下樓,走到拐角的時候果然是有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斜斜的靠在牆上。
“你怎麼不回去?”
“外面涼快呢,我吹吹風。”
我白他一眼,真是個混蛋東西,全家人為了他人仰馬翻,他倒是好整以暇勞神在在,實在是欠揍。
“真的真的,天上有星星,有些年頭不見了。”
我將信將疑,這兩年這片兒汙染格外嚴重,確實很少見到星星。
舒煒趁勢將我手中的垃圾袋奪了過來,一手拽著我袖子,“來來來,院子裡看的比較清楚。”
今晚的夜色確實明朗,很多認識不認識的星星在天空閃啊閃眨啊眨的,我眯著眼睛忍不住抿抿嘴。
“怎麼?”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空蕩蕩的學校操場,就咱們倆看動畫片入迷的傻瓜在那裡練三步上籃。結果有個傻瓜中的傻瓜在明亮的夜色下跳起來才發現原來籃筐早就被人拆了,狠狠的摔在地上。”
那天的星星,也是這麼亮。
舒煒皺著眉毛,“你咋不記我點好呢? 比如因為你追的教導主任滿校跑的事兒?”
“好意思說!打那以後全校一個月沒人敢和我說一句話。”
真的,好像是因為考試給人家傳條子的事情,那個剛剛軍專業不知道鐵二中“水深水淺”的教導主任堅決要給我們每人一個處分。其餘幾個被逮住的學生相約去掀了他們家平房屋頂,只有舒煒半夜說找主任坦白問題,拎了把菜刀嚇得主任鬼哭狼嚎滿校跑,第二天就取消了我們的處分,從此後誰再提“管”字扭頭就走,直至畢業都躲著我。
“那是他們沒種,你看我不是一直敢和你說話。”
我沒吭聲,自顧自沉浸在對往事的緬懷中;直到終於發覺原來蹲在離垃圾箱不遠的地方仰頭看星星的我們著實有些傻才站起身來。
“你箱子裡放的是什麼?”
他還是懶懶散散的笑著,“什麼箱子啊,剛回來的是你,我有什麼箱子?”
“少給我裝蒜!就是在北京我見你的時候提的那個黑色的箱子,警察問了我好幾次了,你到底幹什麼了?”
“就是換洗衣物唄,能有什麼?他們小題大做。”
我動也不動的直視他的眼睛,舒煒看我交叉雙臂站在他面前,臉色也慢慢的嚴肅起來。
“咋?楊洋,你連哥都不相信啦,哥不會做對不起你們的事兒的,這你總該信的吧。”
這我倒是相信,可是……
看到我的臉色漸漸緩和,舒煒上前一步攬住我的肩膀,“放心吧楊洋,放心吧,我沒事兒,真的沒事兒。”
他的話語裡沒有我所期待的疏解我內心困惑的安寧,還是我始終隱隱懷疑?只是我沒有推開他,這個時候,在我身心皆疲憊的這個時候,讓那些一直以來所謂的謹慎與忐忑統統都滾開好了,就讓我放肆一回吧。
不知道過了過久,直到我感覺風吹得有些冷了,才輕輕的說,“咱們上去吧,我這個垃圾倒的時間也太長了些。”
舒煒嘆口氣,放開了手,我們倆安靜的走上樓,連腳步聲都格外清晰,好像要烙進心底去一般。
我暗暗下了決心,他不告訴我也無妨,反正以他所有擔子一人扛的性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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