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3 頁)
我一慌,脫口而出,“他到底幹什麼了,警察追這麼緊;我在北京就被叫去好幾次了。”
“你不是在那見過他了麼,你還不知道啊。”
我霍的站起身來,“我不知道!箱子裡裝了什麼?你不讓我告訴穆叔!”
“呦,你叫得還挺親!我要不攔著你你是不是一五一十就準備跟你這乾爹全說了呀!”
“你——”我氣結,卻只見她嘲弄的看著我。
我瞪著她,她也斜著眼看我,半晌,莞爾一笑,“逗你呢,瞧你那德性,禁不得一點兒事,箱子裡裝了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肯定不能讓警察知道的東西。”
廢話!我又不是豬,猜不出來!
我憤憤地坐下,姐姐走過來,輕輕地拍拍我頭髮,“洋洋,別以為姐比你強哪兒去,姐真不知道,要不也不問你。”
我不抬頭,“你詐我?!你是我姐耶!”
她的指尖從我髮際掠過,“怎麼,丈夫不在家,還不允許我這怨婦發兩句牢騷呀。”
說罷竟施施然走了,留我在那裡暗自揣摩,越想越有深意。
午飯的時候,姐姐打發去超市買點兒速凍餃子,自從母親離開以後,我們家幾乎就沒吃上過一頓像樣的飯,看來結不結婚姐姐對此方面依然是白丁,毫無干係。
走過小花園的時候,我看見了父親。
我愣住了。
父親,他的頭髮何時花白了,記憶中烏黑的頭髮竟然從鬢側、額前、頭頂,層層疊疊的斑白?他的眼睛可曾混濁?那一雙精光四射而又雷厲風行的眼?他什麼時候爬滿了一臉的皺紋?印象中那精悍果敢的臉居然就這樣被歲月切割成了奇形怪狀的溝壑?
父親,他原來有這麼老的麼?他原來有這麼瘦的麼?
我站在那裡,彷彿腳下生了根,半寸也挪動不得,直到速凍餃子在陽光下溶化的水氣打溼了我的褲腿。
這一刻,我心中的全副武裝統統敗下陣來,一潰千里。
還要什麼好計較?還有什麼好計較。他,面前這個已是垂垂老態的男人,是我的父親,父親,我想和他較什麼勁兒呢?我曾經想從他那裡要回些什麼說法呢?
現在這個滿面頹敗的老人,哪裡還有當初叱吒風雲的氣勢呢?
我的喉頭哽咽了,多少年的耿耿於懷,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站在原地,我做深呼吸,確定自己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才慢慢的走上前去。
“爸,”我說,“爸,你在這兒幹嘛呢?”
父親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盯了我半晌,看著他風中拂動的白髮,我的心中一陣酸楚。
“楊洋,是楊洋阿,我都沒有看出來啊。”父親的話語中幾多感概幾多失落,“回來了阿,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親站起身來,有些緩慢的向家中走去,我想伸手扶住他,卻不知為何又縮了回來。
他以前走路有這麼慢的麼?我只記得小時候我總是跟不上他的步子,因此被罵也是常有的事,他什麼時候突然步子邁得這麼小了呢?
正在想著,父親突然一個趔趄,原來是踢到了不知誰搬開的井蓋子。
我伸手扶住他,他眯著眼睛,回頭看我一眼,還好,父親的眼中依然有不遜於當年的氣勢,我淡淡地說,“我剛下飛機就被姐打發出來買東西,腳還麻得很呢。”
父親哼了一聲,“飛機,又不安全又貴,還是火車好。咱道北人,鐵路邊兒長大,就應該坐火車,趕什麼時髦,坐飛機?!”
我點頭稱是,慢慢的扶著他往回走,心中波濤洶湧卻彷彿都平靜了下來,原來道北的路這樣長。過往的那些年渾渾噩噩,經過一條條路口,好像卻都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只是一直,一直陪著父親從小花園往回走而已。
晚飯難得我們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餃子。父親喜歡吃羊肉餡的,我喜歡牛肉餡,姐姐則是純素。席間大家對餃子餡的味道和皮的薄厚說三道四,間或還有姐姐對竇文濤言辭舉措極盡諷刺挖苦之能的激揚指點,倒也其樂融融。
我最受不了姐姐這點,看不慣便不要看,遙控器在手中換來換去還是衛視,嘖嘖聲不絕於耳偏偏看的興高采烈。依她的觀點“觀摩是為了更好的批駁”,哪一天竇文濤要是不見了沒準兒她還會失落,我問她,你可是愛上這個四眼?我不喜歡眼鏡。
姐姐邊吃芒果便說,可是?你看你姐夫就不戴眼鏡。
父親重重的咳嗽一聲,我只得裝作沒有聽見,心裡卻彷彿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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