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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龍蘊小聲重複這三個字,然後抬高了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什麼叫出事了?”
周亭看了一眼龍棋,然後對龍蘊說道:“汽車爆炸了,我們的人沒能及時把他救出來。現在就連屍體都……”周亭沒有繼續說下去。
龍蘊低著頭沒有回應,臉上看不出表情來。
龍棋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道:“讓他自己待一會兒吧。”
龍蘊不信,可是那種疼痛還是從心臟向著四肢百骸蔓延,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痛楚,就連呼吸都麻痺了一般。龍蘊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周亭說的話是真的自己會怎麼樣,他只能不斷告訴自己:那些人在騙自己,所以他們語焉不詳,所以他們說屍體也沒有了。
龍蘊知道自己愛許承涵,但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愛到了什麼地步。也許從小時候,許承涵揹著自己沿著河堤慢慢散步的時候,自己就貪戀著那個並不寬厚卻結實有力的肩膀。
龍蘊並不知道對許承涵而言,自己作為龍棋的兒子,或者是他養大的孩子,還是一個真正的戀人,到底哪一個的存在多一點。可是無論作為什麼存在,許承涵都會默默在他們的家裡等著他回來,就連一句責怪的話都重來沒有說過。就是這樣,他才敢肆無忌憚地揮霍他們之間的感情,以為不會有枯竭的一天。
走了又怎麼樣?只要他肯回頭,許承涵還不是站在原地等著他回來?龍蘊忍不住自嘲地笑出聲來,原來有時候,失去了就是真的失去了。
龍蘊突然想起中學那時候,許承涵倒在血泊裡幾乎沒命了那一次,那時候的恐懼又一次爬上了心頭,
而且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了,他懂得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真的回不來了。
龍棋坐在車裡抽菸,沉默地等著周亭從醫院出來。
直等到周亭上了車,龍棋把煙掐滅,問道:“他怎麼樣?”
周亭道:“沒什麼。手臂有些燒傷,人還是挺精神的。”
龍棋問道:“我叫你跟他說的事說了嗎?”
周亭沉默了一下,道:“他說什麼都可以,只要是你要求的。”
龍棋愣了一下,掐熄的菸頭又放到唇邊才猛然反應過來,說道:“以後的生活好好給他安排,我……”
周亭似乎有些走神,龍棋話沒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周亭說道:“他不要錢,他只是說希望不要有人再去打擾他。他保證會離開龍蘊遠遠的,永遠不會再被他找到。還有一句話……”
龍棋抬頭看著他。
周亭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說道:“不是他說的,我只是想幫他說,他死心塌地跟了你那麼多年,又為了你養了你兒子那麼多年,到如今這個結果,想來有些寒心。”
說到這裡,周亭擺擺手,示意司機開車。
龍棋沒有為周亭的話生氣,只轉頭看向車窗外醫院的方向,微不可聞嘆口氣,“就只是寒心麼?他還是一輩子心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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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棋金盆洗手再不去沾染那些不乾不淨的黑道生意,除了名下幾個娛樂場所,其他的資金都交給龍蘊去做他自己的生意。自己每日裡沒事在家裡養花逗狗,真正修身養性,連女人也很少碰了。
不過短短兩三年,眼看著龍蘊生意越做越大,而且都是些正經生意,龍棋很是滿意。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著龍蘊結婚生子。
龍蘊與林莎莎一直有來往,卻始終沒有談婚論嫁。
龍棋不願絮絮叨叨惹龍蘊不高興,就一直安靜等著,等龍蘊和林莎莎決定結婚的那一天。
結果最後等到林莎莎結婚的訊息時,龍棋才知道新郎並不是龍蘊。
那天晚上,龍棋一個人坐在客廳等龍蘊回來,直等到晚上12點。
龍蘊回來時見到客廳燈火通明,龍棋坐在沙發上沉著一張臉,微微一怔,說了句:“爸,怎麼還沒休息?”就一邊解領帶一邊想要上樓。
“站住,”龍棋道,“過來坐,我有話問你。”
龍蘊把領帶鬆了鬆,解了襯衣第一顆釦子,沉默著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龍棋道:“聽說莎莎下個月結婚了?你怎麼回事?”
龍蘊手肘支在膝蓋上,平淡應道:“賀禮我叫助理幫我打點了,你不用為這個操心。”
龍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龍蘊沒有與龍棋對視,而是一瞬間有些走神一般,輕聲說道:“我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