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峰不停轉著手中一隻圓珠筆,凝神聽著。
不得不說,牟思宇這孩子確實極有天分。當初給他出那麼個難題,並不是刻意要為難他,而是想壓一壓他的傲氣。被人哄著捧著時間長了,忘了自己姓甚名誰,開始飄飄然起來,這是每個天才都必然會經歷的階段。紀峰這麼做只是想給他潑潑冷水,告訴他: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很可喜的是牟思宇領會了他的意圖,並沒有自暴自棄或者怨天尤人,而是踏踏實實地沉下心練習。有天賦,有技術,又好強又肯練。不愧是於洋看準的人,還真挺有眼光的。
牟思宇流暢地拉完了全曲,期待地看著紀峰。紀峰終於微微點頭:“嗯,不錯。比前兩天有進步了。”牟思宇露出個淡淡的微笑,看起來挺開心。紀峰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於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啪啪地拍著手:“好樣的小牟。你可得知道,從你紀老師嘴裡掏出一句‘不錯’簡直比登天還難哪!”
“放屁,我有那麼苛刻嗎?”紀峰也笑,回頭對牟思宇說:“不錯歸不錯,但是有幾個地方,需要特別注意一下。”他站起來,接過牟思宇的小提琴,對他說:“這首曲子叫《love in the empty city》,空城有愛。一個空城,一個愛,這兩個主題,你要怎麼表現,什麼時候該表現誰,你還沒能掌握火候。”紀峰將手指搭在琴絃上,一甩琴弓,曲子的一個段落飄出來。
19
牟思宇呆呆地聽著。他依稀看到了在人潮洶湧的街道上,有一個男人逆著人流站在那兒,眼神空曠而茫然。他不知道在看向哪裡,對周圍的人都視若無睹。他能夠感受到男人心裡的悲傷,因為這悲傷也觸動了自己的心絃。
紀峰的琴拉完了,說:“怎麼樣?有點兒啟發沒有?”卻發現牟思宇眼裡似乎含著淚光,突然低下頭,說聲“對不起”,轉身跑了。剩下紀峰跟於洋麵面相覷:這孩子是怎麼了?
他們倆拎著琴出了琴房。於洋說:“對了,我才想起來。老曹頭明天要召開什麼記者招待會,宣傳你音樂會的事兒。你知道不知道?”
紀峰說:“當然知道。但是我不想參加。”
“這不太好吧。就算不給老曹頭面子,也得給人家贊助商點兒面子不是。”於洋說:“聽說是江豪的老闆。”
紀峰心想我就是不想給他面子才不參加的。如果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宋世哲。
於洋又說:“我知道你不是趨炎附勢的人。不過話說回來,這江豪的老闆底子得多厚背景得多深啊,幾年前上頭來人調查,都沒能把他扳倒。隔離審查了幾個月,又給放出來了,沒事兒人似的。這不最近幾年的買賣越做越大了,房地產連鎖超市大酒店,什麼賺錢搞什麼。真是越有的越有,越窮的越窮啊。”
紀峰停下腳步,眯起眼問於洋:“隔離審查?”
於洋說:“啊,你那陣子出國了,不知道訊息。我想想啊,就是你剛出國不長時間的事兒。聽說是因為非法集資,還有偷稅漏稅什麼的。具體情況是不太清楚,都是些小道訊息。人放出來後新聞也就不敢再報了。”
原來還發生過這種事。六年前他們徹底鬧崩了,紀峰心灰意冷決定出國,跟宋世哲也就斷了聯絡。和宋厲雷倒是偶爾聯絡,但宋厲雷也沒跟他吐露有關這件事的半點兒訊息。
算了,反正跟他也沒挨不著邊兒。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宋世哲這老流氓混到五十歲還沒被抓緊去坐牢,不知道該說他是運氣好還是像於洋說的那樣,背景太深底子太厚。
反正這些事,他從來也沒了解過,也不想去了解。知不知道都一個樣,都改變不了宋世哲是個人渣,流氓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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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於洋說不想參加,可紀峰還是出席了第二天的釋出會。因為頭天晚上宋厲雷給他打了個電話,說宋世哲有事去不上,他來代班。“我這幾天都沒逮著你,明天要是再抓不住機會我可移情別戀了啊!”宋厲雷在電話裡聲音很幽怨。紀峰對宋厲雷跟對他老子的態度截然不同,所以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順便也賣老曹個面子。
釋出會的內容枯燥無聊。基本上都是曹明光在介紹音樂學院的特色,這些年來所取得的卓越成就。說到成績就不能不提紀峰,提起紀峰就開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有的沒的吹得天上地下。紀峰拿食指揉了揉太陽穴,宋厲雷穿得人模狗樣地坐在中間,衝他一笑,勾起手指,做了個彈射的動作。紀峰心領神會,微微點點頭。大衣兜裡突然有節奏地震動,紀峰偷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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