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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比你,你熬了夜第二天可以趴在桌子上睡覺,不想出去找別人的麻煩就可以整天睡,白天睡覺晚上做賊,誰有你精神好?”
老童笑罵道:“冊那,照你說的,我就是吃閒飯的,可有可無,事情都是我自己皮肉發癢去尋得來的?”
老葉和另外兩人哈哈大笑,老葉說:“你勞苦功高,我們廠的安全都靠你童隊長辛苦維持得來的。廠裡沒了誰都行,就是不能少了你老童。”摸起一張九筒,說聲“胡了”,把牌一推,手裡那張九筒往牌裡一放,原來是清一色加門前清再加一條龍再加一筒和九筒的關門,他這副牌竟然是一把極少能做出的“國士無雙”。
另外三家看了都大罵老葉,說這都居然給他做出來了。老童坐他上家,看了他的牌說:“我看他出了兩張牌,就知道他要做清一色,扣著牌扣著牌,一張都不漏給他,他倒好,自摸清一色加門前清,誰都不靠。”翻翻桌上鋪的羊毛氈子墊,那底下原是放著賭資,這次再翻,只剩下幾張毛票,又摸摸口袋,再也摸不出錢來,急起來說:“飯票要不要?”
老葉點起煙,洗著牌,十分隨意地說:“我要你飯票幹什麼?我又不是沒飯吃。現在離發工資還有小半月,你再把這月飯票輸給我,我豈不是成了黃世仁穆人智了?要不你先欠著,說不定下一把你就贏回去了。”
老童千恩萬謝,重新洗牌又來過,誰知這一把又是老葉自摸,三家給。那兩家也輸得差不多了,自然沒人肯借給他,只好又欠著。這一夜打完八圈,老童欠了好些,臉黑得像鍋底,癱坐在椅子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葉寬宏大量地說:“連續打了這麼多天也累了,要不老童你歇歇,等發了工資我等你翻本。麻將我就先拿走了,過幾天再來找你。“
老童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桌上的麻將牌,忽然手臂張開虛抱成圓護住桌面說:“不行,你不能拿回去,你一拿回去了我就打不成了。老葉,你看我屋子裡什麼值錢你就拿走,先抵債,等發了工資我們再來過。”
老葉看看四周,說:“那我不成紅衛兵抄家的了?這個我可不幹,傳出去說我老葉子不是打打麻將消遣消遣,而是圖謀錢財呢。再說我拿你東西有什麼用?我又不是開當鋪的,拿死當的東西可以賣錢。哎天不早了,我們散了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說著就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叫上另外兩個人要走,一邊又拎起羊毛氈子的兩隻角,要把牌一包捲了,帶回家去。
老童死死壓著氈子,不肯放手,眼睛在屋裡滴溜亂轉,嘴朝供著毛主席塑像和像章的床呶呶,說,“那,那裡有件九成新的大衣,你把它拿走,就當今晚平過了。這件大衣做做總要十幾塊錢,總抵得過今晚的債了。”
老葉看都不看那什麼大衣,只管搖頭說:“我又不缺大衣穿,老子軍大衣棉大衣呢子大衣好幾件,稀罕你的大衣?”
老童哀求說:“我曉得你不缺衣服穿,你老婆會給你做。你把這件大衣拿走,我們就平了,明天接著來。”說著跳起來,從床上抽起那件大衣,披在老葉身上,一邊把他往過道上推,“晚了晚了,我嫂子要不放你進門了。今天就到這裡,明天接著來。”又把那兩個人也趕著往過道上推,三個人在狹窄的過道上擠著,老葉要進來,別人要出去,就堵在那裡了。老童使勁把三個人往外推,嘴裡一逕說:“回去睡覺回去睡覺,明天請早。”把三個趕出去後,馬上關上了門。
第二天臨下班前,老童特地跑到老葉的車間,叫他吃了飯就去。老葉慢條斯理地說:“你這個樣子,叫我多不好意思?是你吵著要來,又是你吵著翻本。我要是不給你翻本的機會,說起來是我老葉子不講義氣。我都說了,等發了工資再來,大家休息兩天嘛。”
老童死活就是不幹,並且拍拍胸脯說:“你放心,我已經有錢了了,保證不欠。”
“你從哪裡弄來的錢?”老葉關了機床,摘下手套問:“你有錢昨天為什麼不拿出來,叫我做冤大頭,拿回家一件不曉得是誰的破大衣,一股的黴味,這天又沒太陽,曬又沒法曬,扔在沙發上還嫌把沙發弄串味了。”
老童腆著臉說:“單身漢嘛,誰都是這樣。你以為人人都你一樣有個勤快的老婆,天天洗洗曬曬?跟你說我真的有錢了,”翻開口袋給他看,裡面確實是一疊“大團結”,“喏,不多不少,整整十張。靠這些,我一定會撈回本的。”又兇巴巴地說:“你要是不來,就是黃世仁穆人智。”
老葉被他纏不過,只好答應了。
圍爐夜話
老童有這麼大筆的賭資,這叫老葉很吃驚。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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