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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靜嘉伸手在嶽以睦後背上推了推,“快些走罷。”
嶽以睦利索地翻身從窗戶裡躍了出去,隔著一道窗,嶽以睦又重複了一遍:“浪子回頭金不換,你還是要等我。”
靜嘉鼻尖發酸,將嶽以睦搭在窗上的手生生掰開,“那你快一點回頭,我怕我等不及。”
“好。”
見嶽以睦鄭重應下,靜嘉麻利兒地將窗扇一合,那張熟悉的面孔,終於從她的眼際中消失。
靜嘉背過身,不敢再多看窗上印著的倒影。
嶽以睦是從一刻才突然意識到,哪怕以後相隔千萬重山水,他大概都不會忘掉這個女孩。
有些時候,分別的意義便在於告訴我們,有些人你註定還會再相聚。
只要你想,只要你捨不得,只要你願意。
靜嘉覺得她等了好久,綠玉才終於敲響花廳的門,靜嘉剋制住聲音裡的澀意,故作輕快地揚聲道:“快進,王爺都等不及了。”
綠玉聞言方將門推開了一道縫,拎著小綠進來。小綠見到靜嘉,雀躍地蹦了兩下,“二小姐!二小姐!”
靜嘉將手伸進疏絲鳥籠中,撫著小綠的翠羽,極輕地問著綠玉,“王爺走了?”
“嗯,走了。”
“一個人 ?'…3uww'”
綠玉點了點頭。
靜嘉長出了一口氣,收回手,她下意識地想從袖筒裡摸帕子,卻忽然想起她的絲帕已經被嶽以睦拿走了。
連同她的心,她的期待,她的歡喜都一起帶走了。
靜嘉動作頓住,片刻方問綠玉要了塊帕子,她輕輕拭著指尖,悵惘地盯著籠中不知主人情緒低落的小綠。
“嘿,小綠。”靜嘉擠出了一個一點都不好看的笑臉,“以後我可就剩你了。”
綠玉看著自家小姐明明難過的不行,卻仍然勉力將嘴角彎的更深一點,忍不住心疼,她開口努力勸著靜嘉:“小姐……王爺會回來的。”
靜嘉重重點頭,“我知道,他肯定會回來的。”
倪子溫從來不會想到,嶽以睦會以他的家作為起點,開始一場顛沛流離的逃亡。當派去盯梢的人將嶽以睦確實已經消失不見的訊息告訴他時,已經是嶽以睦離京的第三日了。
明日便是靜嘉的婚期,靜嘉的妝臺上擺著精緻的翟冠,一方紅蓋頭疊了兩折,擺在翟冠的旁邊,靜嘉撫著翟冠上的珠翠,不由感慨,這麼漂亮的翟冠,她卻是沒有機會真的戴著出嫁了。
與此同時,倪子溫的書桌上擺著厚厚一摞太子黨人收集來的嶽以睦覬覦帝位的證據。
他本打算今日早朝呈給皇帝,卻沒料到,嶽以睦竟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太子震怒,原本布好的局,只差最後收網,獵物卻堪堪逃掉。他現在將證據送到他父皇的枕蓆前又如何?他的親信隊伍鎮壓在京,以防皇帝駕崩,臨時生變,精兵強將,他如何能捨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派出去追拿嶽以睦?
可若是等……太子跪在乾清宮側間外,他身後跪著的是皇帝后宮嬪妃,嚶嚶壓抑的哭泣恍若一個極細的絃線,勒在他的額上,勒得它腦仁生疼。
等不及了。
他的父皇命懸一線,等國喪完畢,他順利登基,嶽以睦怕是早就到了雲南,有木氏護著他,他大可安心做他的土皇帝。
太子的拳頭越攥越緊,手背上青筋突起,連帶著他整個身子都發著微微的顫抖。
正這時,皇后撥開垂帷,哀憫的眼神落在太子身上,她穩步走向自己唯一的兒子,壓低了聲音勸道:“堅強些,你父皇就要去了,這個皇宮,這個江山,都等著你來主持大局呢。”
太子點了點頭,撐著地案准備起身,跪在他身邊的太子妃章氏趁勢扶了他一把,太子將眼神落在妻子身上。章氏眼眶發紅,卻仍然透出堅定的目光,“殿下去罷。”
皇后親自替兒子打起了垂帷,溫柔的手搭在了太子肩上,“去和你父皇好好說會話,你知道的,他一直最疼愛你,也最看重於你。”
太子頷首,微彎腰進了寢殿。
嶽以睦,你逃了又如何?你是孑然一身,可本王卻有母后,有賢妻章氏,愛妾倪氏,還有牙牙學語的嫡長子。
而嶽以睦,你以為你有什麼?
這天下,註定是我的。
“殿下!”不等太子走到皇帝的身側,太醫已是紛紛跪倒在地,“皇上……殯天了!”
太子腳步一頓,不敢置信地看向龍榻上那個雙目已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