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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倪子溫竟然這樣幫著太子,他是在切斷嶽以睦一切的退路,更是將自己逼到絕境。
難道坐實嶽以睦謀反的罪名,就是為自己好嗎?
還有十日,她就會成為嶽以睦的妻子。難道為了讓太子坐穩江山,父親連親生女兒的生死都罔顧嗎?
嶽以睦看著靜嘉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漸漸鬆開緊握的拳頭,無論如何,至少眼前人是在真心實意地替他擔憂,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與他命運相連。
“靜嘉,太子最近在收羅我圖謀不軌的證據,趙太醫也替我查了,父皇的身子也是強撐出來的好轉,怕是頂不了幾日了,我猜想,太子大概是想在父皇閉眼前奮力一搏,借父皇的手置我於死地。”
免得汙了他這個太子的清名。
嶽以睦壓住這句話沒有說,只是在心裡透出了不屑,“木氏土司已經進京,太子授意令尊派人跟著我,大概是在擔心我會跟舅父逃走……”
“你會嗎?”靜嘉脫口而出地問。
嶽以睦沒有立時答靜嘉,沉吟半晌,嶽以睦避重就輕道:“只要太子不逼我到絕地,我不會離開你和母妃的。”
靜嘉的心一點點沉到谷底,“所以說,如果太子……”
“留得青山在。”嶽以睦接上靜嘉的話,“靜嘉,我在京中留到最後,只會將你和母妃也連累上。坐實了我的罪名,母妃不得善終,你更是要白白為我送葬。”
聽嶽以睦這樣說,靜嘉不知該怎麼答他。她知道嶽以睦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雖然嶽以睦加了一個“逼到絕境”的“如果”,但靜嘉卻知道,這個“如果”,也許用不了太久就會成真。
沉默半晌,靜嘉終於澀著聲開口,“如果逃,你要去雲南?去了,你會平安嗎?”
“會。”嶽以睦答得斬釘截鐵,“如今滇西北一帶全靠木府領兵鎮著,大理國滅國後,依舊有人蠢蠢欲動,太子不敢派人到木氏的地盤上動我,他捨不得那一塊寶地。”
靜嘉說不出來自己的心到底是被突然抽空,還是被突然填滿。她心裡的天平彷彿徹底失去平衡,一面空的好似漏風,不停的隱隱作痛,她知道嶽以睦是一定要走的,可她連半分挽留的可能都沒有,也許從此以後,山迢水遠,兩個人將永無交集,這個曾站在她身前替她擋去風雪的男人,此生都不會再成為她的庇護了;而另一面又被安定下來,她希望他是平安的,兩個各自生,好過綁在一起死。
嶽以睦看著靜嘉臉上的血色漸漸淡去,沒由來的一陣心疼,“靜嘉,對不起。”
不該拽上你和我一起冒這個險,不該讓你憑白揹負這些劫難。
靜嘉勉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你還會回來嗎?”
“會,一定會。”嶽以睦答的不假思索,就算太子勝過這一局,不代表他真能坐穩他的江山天下。
即便境遇艱難到今日這般,嶽以睦也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勾踐臥薪嚐膽,韓信□受辱,只要自己全身而退,他必有回擊太子的一日。
太子以為他已經動用了全部力量來奪這個皇位,殊不知,嶽以睦尚有藏在朝中準備留到最後的人脈。太子有本事斬草,卻已無力除根。
靜嘉沉思良久,最後,她鼓起全部勇氣,做出了決定。“那我等你吧。”
嶽以睦沒料到靜嘉會這麼說,不由一驚,“靜嘉,你別……”
倉促
“別怎樣?”靜嘉冷靜地挑眉。
嶽以睦喟然一聲,“令尊既敢幫著太子這樣對付我,想來已經幫你找好退路,你不必為了我這樣……不管你嫁與何人,待我回來,都不會傷他分毫。”
靜嘉搖頭,卻沒有再說話。
她不知該怎樣形容自己的感覺,擔心,不捨,其實這些都不該是出現在兩人之間的感情,她和嶽以睦算什麼?明明一開始,不過是如嶽以睦所說的“各取所需”,可如今卻比朋友還親密。
思及此,靜嘉對上嶽以睦一雙黑亮的瞳仁。“王爺,你會捨不得我嗎?”
“自然。”
“你為什麼要捨不得我?”靜嘉眼神變得犀利,她抬首望著嶽以睦,逼著他不躲閃,也不錯開。
嶽以睦被靜嘉問得一怔,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靜嘉。難道他不該捨不得她嗎?她是那個不期而至的伯樂,是他給出過許諾的少女,更是自己本該娶到身邊的小妻子啊……
靜嘉定定地看著嶽以睦,兩人就這樣對峙著。
嶽以睦低首,他能從靜嘉的眼裡看到清澈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