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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豹、掉刀、找鼎等,此等多源自民間雜耍,後經多年推演,獨創風格,漸成氣候,開始盛行於貴族宮廷,為閒時戲遐。但於深宮嬪妃而言,大抵都是平日不易見到。
中秋宮宴同上回太后壽宴一樣,設於雪芙殿。雪芙殿臨水而建,依據這不可多得的地利,還安排了水傀儡、水蹴鞠,這更是難得一見的新鮮玩意。
八月時分,正是美蓉盛開的季節。置身雪芙殿中極目眺望,滿眼是大捧大捧的雪色芙蓉,簇擁挨擠,爭相盛綻。雪白婷婷,墨綠卷卷,漫漫然彷彿要與逼仄成一線的天際相銜,這般昂揚勃發的勢頭,甚至都看不到掩在花葉底下一波一紋的碧水,蔚為壯觀,瑞氣氤氳,堪比瑤池仙境。
高氏皇族子孫眾多,枝長葉曼,難得有共聚一堂之日。漫目看去,殿中濟濟,都是黑壓壓攢動的人頭,他們都是東胤開朝皇帝賢祖帝的子孫,若追溯得更深遠些,他們都是西胤第一位君王元始帝的子孫。
而那日太后卻是因病未至,眾人心底都跟明鏡似的,但都不敢明言。太后是在為慍惱九公主出走一事跟皇上慪氣,存心不給面子。否則如此重大的日子,太后貴為天下萬母之尊,就算身體再不適,稍稍地露一下臉,虛衍一下場面,總不會也拿不出心力應付。
奕槿對此心知肚明,他也是能沉得住氣的人,涵養深厚,心申縱有抑鬱不快也不會形於顏色。宮宴上因太后缺席而帶來的尷尬,在觥籌交錯、歡聲如雷中暫時遮掩過去。
我靜靜地坐著,看著連續三位前往陰山行宮延請太后赴宴的使臣,皆是無功而返,面有難色地向奕槿回稟。
我輕輕一哂,卻是能體諒太后此番悲涼荒蕪的心情。縱然她秉性溫和寬厚,縱然她是世人眼中雍容高貴、端莊嫻雅的太后,而她現在僅是心憂女兒去向的尋常母親。要她隱藏悲傷,要她合宜得體地笑著,裝作沒事人一樣,和一群血緣寡淡的人共賀中秋,而與自己血脈相承的親生女兒,卻是蹤影全無,生死末卜,這些要這位年邁病弱的女人如何做得到。
直到第四位使臣出去時,我忽然出聲,喝住那人道:“不必去了,太后今日斷然都是不會來了,除非……”我話鋒一轉,“除非能找到九公主。”
“顏顏,你不要管這些事。”即使此刻心情沉鬱難舒,奕槿還是儘量溫和地對我說話。
“中秋佳節,月團圓人團圓,唯有太后與公主不團圓。就算來了又如何,觸景生情,徒增傷感罷了。”我在奕槿異樣的眼神中,將話顧自緩緩地說完。
奕槿聞言軒一軒眉毛,薄削若刃的唇鋒緊抿,他看了我良久,最終耐心地說道:“顏顏,今日不單是家宴更是國宴,國之團圓,自然應先置於家之團圓。今日皇族宗親難得聚首,而東後母儀天下,卻是百般推諉不至。讓那些旁系宗親藩王,如何看待我嫡脈皇室?再說四月底壽辰之時,人人都看山太后精神尚好,容光煥發,現在不過三月餘的功夫,就病得連露面都難,你覺得有人信麼?”
說到這裡,奕槿指腹撫著金龍酒撙上繁複凹凸的花紋,聲線低沉道:“何況阿九之事,朕心裡亦是不好受。這些日子來,朕派山的人有增無減,就是希望能將阿九找回來。”
我淺淡而笑,輕聲道:“原來皇上所在意的——是嫡脈皇室的體面。”
我本是嘆息,想不到一句話脫口而出,竟就是毫不遮掩的挑釁,“有增無減?那麼敢阿皇上一句,皇上如此憂心如焚地要找回九公主,是單單擔憂公主,還是唯恐公主以女子之身漂泊在外,萬一遇上不測之事,會汙損整個皇室的體面。”
我在“女子之身”和“不測之事”上都刻意加重語氣,奕槿絕不會聽不出裡面深藏的意思。我不知高氏的宗親藩王中反應如何,但是宮中諸人皆是在私底下說,眼下離端雩山走已有二十來日,都到了這時候還是找不到,倒真是凶多吉少。更有甚者還竊竊說,這端雩不若是死了,若死了落得清靜乾淨,若是活著,萬一真有什麼不測之事,到時候整個皇家都落不得清靜,落不得乾淨,傳出去還要淪為天下的笑柄。
“顏顏,你的脾性這是越來越乖戾。”奕槿壓低聲音,此時畢竟是在宮宴之上,我們之間說話到底不好讓旁人聽見。
我看到奕槿眼角肌肉輕微搐動,他原先心緒不佳,現被我出言一激,已是隱隱含怒,只差了要怫然發作。
靈犀就在旁側,見到我們如此,她笑著道:“姐姐剛才的活說偏了,皇上一則為人子,當然心繫太后鳳體安康;一則為人君,當然更要心繫整個皇族的體面。”
她前面的話說得鄭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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