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頁)
江玉堂卻是心有餘悸,撫胸道:“倘若令尊大人放心不下,另尋良醫為你診治可如何是好?”
莊魅顏微微側臉,從江玉堂的角度看過來,看到的恰好是白皙完好的左臉,柳眉修長,眸光低垂,流露著些許落寂之意。
她嘆息一聲,道:“若是如此,倒還好了。”
語調憂傷,江玉堂心中一動,多少有些同情這位相貌醜陋的三小姐。
江芙白見她傷感,連忙把這個話題岔開,含笑問道:“顏妹妹,去了鄉下老屋可比不得在府裡,雖說府裡照顧有些怠慢,畢竟是大戶人家,樣樣齊全,離開這裡,凡事無可依靠,千萬珍重。”
“妹妹明白,多謝姐姐記掛。”莊魅顏俯首,她見慣了府里人們的冷眼,因此格外感激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
江芙白忽然又記起什麼似的,指著江玉堂說道:“堂哥,對了,堂哥在祁陽鎮上開一間診室,日後若是有什麼為難之處,就跟堂哥說一聲,他是個熱心腸的人,一定會盡量相助。”
江玉堂假意皺眉道:“芙白妹妹這是故意拿話將我一軍,我雖然一介布衣,沒有什麼大本事,頭疼腦熱的小病來找我,還是醫得好的。”
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
魅顏一一點頭,心中對這種溫馨的氛圍不禁產生了眷戀,有些不捨地望著江芙白。
江芙白寄養在舅舅家裡,也是有諸多不便,與魅顏算得上是同病相憐,想到魅顏此後要獨自漂泊,眼圈紅潤。兩人手挽著手在房裡絮絮說起體己話。
有話就長,無話就短。這一黑一白,又過了一日。
早晨,霞光萬照,莊府後院最僻靜的一處角門籠罩在高大松木的陰影中,金黃的霞光透過林木的間隙照了過來,映在雪白的圍牆上形成斑駁陸離的光斑,隨著微風不斷變換著各種形狀。
紅色的角門前靜靜地停著一輛普通的二輪馬車,馬車簡陋,篷布用青色的粗布草草包裹而成,顯然是臨時當地僱傭的農家馬車。馬車伕是一名濃眉大眼的小夥子,穿著褐色的短襖,雙手抄在袖子裡,縮在座位上。
他慢吞吞地轉過身對車廂裡的人說道:“小姐,我們可以走了麼?”
坐在車廂裡的莊魅顏看了一眼身邊的翠菊,還有緊緊依偎著自己的母親,她們就是她可以帶走的唯一財富了。
二孃只打發一名婆子隔著她們的房門遠遠地通知了她們早上可以離開莊府,那婆子大概也知道她的病比較厲害,生怕帶了病氣,連門都不肯進。
府裡的人全離得她們遠遠地,連車伕也不肯送她們走,多虧江芙白裡裡外外幫她張羅著,好歹託江玉堂從外邊僱了一輛馬車,聽說是江玉堂治過的病人家。臨走前,江芙白還從自己的體己裡拿出三十兩銀子硬塞進她手裡,讓她留著急用。
莊魅顏挑開車廂的小窗簾,最後看了一眼莊府,毫無眷戀。
走吧,我還會回來的!
所有欠我的,我都會一一討還!
第十一章 新的生活
她們隨著馬車在鎮子上兜了大半個圈,原來馬車伕就是那個村子的人,村子離鎮子太遠,他出來一趟不容易,還要給村裡的人捎帶很多東西。
坐了大半天的車,三人都乏了。莊魅顏斜靠著馬車廂,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起伏著,春菊早就蜷縮著身體在角落裡睡著了,母親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也是沉沉睡去。
母親的頭髮烏黑髮亮,微微垂下擋著了半邊臉,肌膚雪白,神情安詳,眼角露出細細的魚尾紋,然而這皺紋並不惹人討厭,反而給她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風韻。的確,她的年齡尚且不到四十歲,正是一個女人最成熟的風華時刻,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個標準的美人兒,即便就是現在,倘若母親不瘋癲,好生保養一下,梳洗打扮之後,仍舊是個美人兒。
其實仔細看一下,她跟母親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可惜,臉上那片紅痣……
如果母親沒有瘋癲,肯定會得到父親的寵愛,身為夫人定能主持莊府大局,而自己的臉上沒有這片胎生的紅痣,那麼……父慈子孝,膝下承歡,盡享天倫之樂;相夫教子,舉案齊眉,她的人生就不會像這樣淪落無常。
昨天,江玉堂幫她治病驅毒的時候,跟她討論過關於她中毒的情況,奇怪的是,當她讓春菊把剩下的雞湯拿過來給江玉堂檢視時,他皺緊了眉頭。
經過江玉堂的仔細查驗,雞湯竟然是無毒的。這一點令大家大惑不解,江玉堂思索片刻,才說道:“三小姐中毒的跡象絕對是砒霜無疑,然而量非常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