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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令狐薄難得和言悅色地對他道:“三皇子,請坐。”轉頭對何清君道,“你身子還虛著,趕緊坐下。”
待徐雲昭坐下,何清君才在主位下方的位子上坐下。
黃公公為徐雲昭奉上熱茶,然後又為何清君和令狐薄奉上茶水,往廳內兩個火盆裡加了些無煙銀炭,讓火更旺了些,才躬身退出,將房門關好。
何清君望著那兩個銀炭火盆,暗歎,真夠奢侈的,這銀炭便是平常官宦之家都捨不得用,令狐薄卻毫不吝嗇地燒了兩個大火盆。黃公公私下裡也說過,平常冬天裡,令狐薄因為有內功護體,很少讓生火盆。今年卻因為她在宮中,總是在屋內生個火盆,尤其是她的房間那是必定要小秋生火盆。
尤其是她受傷以後,她的房間必得生兩個火盆才行。她摸摸鼻子,其實自她受傷後,她一直佔著令狐薄的大床,令狐薄反而每夜都睡在外間的軟榻上,不肯去別的房間安息,只為夜裡方便照顧她,他說睡在外間守著她,他才安心。
令狐薄請徐雲昭喝口熱茶暖暖肚子,然後才問:“徐三皇子突然求見,可是何家的事情查清楚了?”
徐雲昭徐徐品著茗茶,側目看一眼正攏著手發呆的何清君,微微猶豫片刻,才緩緩點頭道:“有了些眉目。”
何清君心裡格登一聲,轉向徐雲昭,一眼急不可待的渴望。
徐雲昭放下茶盞,目光落在令狐薄身上,道:“當年之事,確實跟魏皇有關。”
令狐薄下意識地看向何清君,果見她臉色“刷”地白了,那雙蜜白小手緊緊捏著袍角,微微發顫。
便起身走到她身旁,將她扶起,拉到自己身旁坐好,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撫,道:“清君,你此刻身子還虛著,莫要激動,不管是誰,咱們必找他報仇便是。”
何清君杏目盯著他,半晌才緩緩點頭,小手卻緊緊地攥住他的手,彷彿是尋找一絲慰藉和支撐似的。
徐雲昭這才向他們講述他查到的事情經過。
原來,當年,魏皇見南宛與天晉為爭一座吳山燒起戰火,便派人暗查原因,發現確有一本密書,密書上說吳山富含銀礦,若能得此礦,百年內必國庫豐盈。魏皇便起了貪念,想在兩國爭戰之時,大魏先下手為強,於是便派了兩位尋礦能手去吳山探礦,反而一人被天晉所殺,一人得了急疾而亡。魏皇得到訊息後,又怒又急,卻再也找不到尋礦之人前往吳山。
於是魏皇便分派人分別遍訪各國民間,希冀能找到真正的勘礦能人,終於在兩年後,查到南宛臺文首富何泰德是位勘礦能人,只不過此人對此技能竭力隱藏,唯恐這技能給他家人帶來殺身之禍。
因為不論在哪一國,這種懂勘礦之人都極為稀缺,若旁人得知,必會成為各利益組織爭奪殺戮的物件,不管歸屬了哪個朝廷或組織,皆會被逼著無休止的常年奔波找礦,據說當年何泰德的祖父便是這般累死在荒效野外的。所以何家泰德之父聽候母命絕不研習尋礦之術,也是如是教導何泰德的。可是何泰德還是因為祖上遺傳的天賦和好奇之心,偷看了祖父留下的藏書,竟然無師自通。
成年後的何泰德很快便尋得一處鐵礦,並上報朝廷是無意中發現的,想采采試試,若然有礦,則在朝廷規定三七分成的基礎上,再分朝廷一成,即朝廷與他是四六分成。
當地府衙自然是萬般願意支援,當即為他辦理了所有手續,這之後十餘年,靠著這個豐富鐵礦,何家一躍成了臺文首富,當地府衙更是白白得利不少。
何家當真是成也此技敗也此技,雖然何泰德極力隱藏此技,卻還是被魏皇派的人尋到,但何泰德極力否認,魏皇的人也沒有證據,所以他們也不確定了,便買通了何家一位妾氏打探此事,後來,那位姨娘果然送出訊息,說何泰德酒醉夢囈時,說漏了嘴,證實了何家鐵礦是他親自所尋。
於是魏皇的人開始對何泰德威逼利誘,讓他為大魏尋礦,可這何泰德就是抵死不認懂尋礦之事。
魏皇得尋此訊息後大怒,可是苦於何泰德是南宛人,若將他劫走,恐一個不慎,便會走露風聲,引起南宛的懷疑。既然何泰德死不承認,此能不能為大魏所用,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他殺了……
但何泰德是臺文首富,若殺了他,便會引來臺文府衙的追查,進而引起南宛的注意,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唯有讓他死於意外……
也是何家該亡,在此多事之秋,何家妻妾竟鬥得雞犬不寧,讓大魏的人有空子可鑽……很快何家便全家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