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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了,只是還有些懶懶的,看來這位梅醫官倒有些手段。她坐起來,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燕喜搶著說道:“已是辰時了。”
彎彎的月,眉天生笑眼。這丫頭性格活潑,善與人打交道。
這樣外向的人倒是柄雙刃劍,若用得好,可以探聽許多訊息,若用不好倒成了洩露機密的內鬼。看來父親大事安頓好,她也要好好整治一下內宅。畢竟這兩個丫頭只是買來的,不是家生子,有許多做奴僕的事體不知道,也沒能跟她貼心,所以她得把這盤散沙好好聚一聚。
她一邊把長而烏亮的頭髮盤起來,一邊似無意的說:“你去瞧瞧熱鬧,回來學一學,我還沒看見過升衙什麼樣呢。”
燕喜等不得一聲,忙提著裙子風一般跑出去了。紫蘇看了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只是用雙手緊緊揪住了衣帶。
映雪欲言又止,打發紫蘇出去熬粥,自己則服侍謹惜穿衣梳洗。
她一邊用牛角梳輕柔的梳著那綾緞般的長髮,一邊低低地說:“小姐,是奴婢沒有教好燕喜。若看著她實在不行就打發出去另選一個吧!”
映雪雖然只是陳府的三等丫頭,卻也是從小受過嚴格的教導。做一個丫環並不只是服從主子命令即可,要了解所在環境和複雜的人際關係,絕對不能做出損害主子利益的事情。因為主子是樹木,而她們是藤,終身只能依附在樹上才能活命!
燕喜這樣不知輕重,為人處事毫無顧忌,只會給小姐帶來麻煩。不過她倒有些奇怪,以鍾實這樣老道精練之人,竟然也有走眼的時候,選了這樣的丫頭服侍來小姐……
“且看看再說。”謹惜身上披一件魚肚白彈墨綾襖,臉色蒼白憔悴,更嬌弱不勝之態。
有一頓飯的工夫,燕喜跑了進來,一臉的興奮,像只歡快的小鳥。她叫道:“小姐,外面可熱鬧啦,您快去看看!”
映雪登時撂下臉訓斥道:“你還有沒有規矩?主子面前大呼小叫的!平日怎麼教導你的,看來這地方容不下你了!”
燕喜頓時呆住了,這才回過神,是她僭越了!這裡不是鄉下,她也永遠不是那個無憂無慮,整日帶著弟妹在田野裡撒歡奔跑,爬樹游泳的大妞了!
若不是弟弟出了痘,差點沒命,欠下了許多債務,父母也不會狠心把她賣了。從此那片自由的天空再也不屬於她,她是折了翼的鳥兒,再也不能飛翔了。
想到這些,委屈不甘湧上心間,她難過的低下頭,聲音也有幾分顫抖:“奴……奴婢錯了,請小姐責罰。”
“起來,給我講講外面的情景。”謹惜卻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平靜的說。
在燕喜眼中,這位小姐總是很平和,似乎從未對誰真認惱過。而映雪就不同了,總是對她橫眉立目的訓斥。
燕喜怯怯的看了一眼映雪,站起來把她在窗外偷看的情景講述了一番:“老爺穿著簇新的官服坐在正堂上,那些皂隸擂響升堂鼓,滿院子的人齊聲高喊,一齊揮舞水火棍響成一片。然後老爺手拿硃筆說是要‘點卯’,一幫官吏就上前給老爺磕頭。點完名、受完禮,老爺叫鍾大叔在二堂擺席,這時候正用祭祀城隍的酒肉招待佐雜同僚呢。”
正文 42特長
這時紫蘇已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一碗粳米粥,還有幾樣精細小菜。
原來紫蘇的娘在屯裡一戶鄉紳家幫廚,自小跟著她娘出入內宅,熟識內宅規矩,所以很快就能接受身份的改變。
若不是因為鄉紳看中紫蘇,想把她嫁給自己的傻兒子,紫蘇的娘也絕捨不得把女兒賣掉。若把女兒嫁給沒有權勢的普通人家,難免會遭鄉紳報復。而且她知道鍾實不是人牙子,而是給縣令小姐選丫環,未來的命運絕對好於嫁給一個傻子,才狠了狠心,讓女兒跟著遠走他鄉。
於是,紫蘇、燕喜這兩個命運不同,際遇卻一樣的女孩才彙集到謹惜身邊。
青花五彩瓷碗中的粳米粥透著一股稻香,讓謹惜食指大動。她嚐了一口,滑稠軟糯。小菜也做得有滋有味。
謹惜吃了半盞粥,就放下了。才抬起頭看侍立良久的燕喜,隨口問道:“除了熱鬧,有沒有看出其他什麼?”
燕喜沒想到小姐突然如此問,臉紅了起來,半晌才道:“奴婢愚鈍,以為小姐就是叫奴婢去瞧熱鬧的。奴婢沒看出什麼門道……不過奴婢倒是記下了那些書吏的名字,長相和年甲。”
“哦?”謹惜挑了挑眉,突然有了興致:“那你記得多少,說說我聽!”
燕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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