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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聽見那人把銀針輕輕取下,開口道:“沒事了,大小姐已醒。”他的聲音清清冷冷,讓人覺得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
映雪松開手,抬起頭來,早已滿面淚痕:“小姐,你可嚇死我了!若真出了事奴婢怎麼跟老爺交待?”
一邊的方三娘還有眾人也都鬆了口氣。
那人把銀針一根根插在紅色絨布上,關好盒子。才走到桌前,舉筆在紙上寫起藥方。
謹惜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筆早已使得半禿,虧他還能用這樣的筆寫出端端正正的字來。
他寫完藥方遞給僕從,說道:“去抓藥。”
映雪擔心的問道:“我們小姐病得嚴重嗎?”
他想了想,說道:“小姐幼年時身體可曾受過損傷?此係餘病綿延,未好好調養所遺之症。身子怯弱,再加上一路風霜勾起老病來。若再不加以保養,只怕中年以後就會虧下去了。這副藥先吃著看,把病症壓下去,再慢慢開些調養身子的藥。”
只隔著一扇屏風,他的話清清楚楚傳了進來。謹惜躺在床上手卻無力的握了握又垂了下來……她的身子的確失於調養,這就是寄人籬下的苦處,比起身體的痛苦,她更不願聽那些指桑罵槐的尖刻語言,也不願讓父親也跟著傷心。
那人從一個陳舊卻磨得光滑的藥箱中取出一枚丸藥遞給映雪,叫她服侍謹惜服下,然後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多謝梅醫官!”方三娘等忙道萬福送他出房門口。
映雪忙倒了溫水伺候謹惜服藥,謹惜剛咬了一口,就皺起眉頭表情疼苦——這藥實在太苦了,難道藥丸中沒有摻蜂蜜嗎?
這時,那人卻突然停下,又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木盒子。叫跟在身邊的小僮送進房間,自己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正文 41丫環
謹惜只當還是藥,開啟那小木盒子才看清,原來是一盒贛州本地產的蜜餞——珍珠蜜棗。
她拿起一顆送進嘴裡,細細的嚼著,濃甜的滋味在口腔內蔓延,驅散了苦澀的藥味。
那樣冷漠的人,卻出乎意料的細心如塵,真是個矛盾的混合體。想著那人面具般冷硬的面孔上留下的抓痕是自己所為,謹惜微微羞赧,才又驚覺,自己對那個陌生男子似乎揣摩的過多了。
方三娘送走梅醫官,進來跟謹惜告罪:“不知大小姐身有貴恙,差點耽誤了病情,真是老婦人的罪過!”
謹惜忙道:“三娘說哪裡話,自是我身體不好,怎麼能怨到你們!”
映雪在旁說:“多虧方三娘找的醫生來的快,真真嚇死我了!”
方三娘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位姐兒,你不知道衙門內都有醫官的嗎?我們這位梅醫官家學淵源,是京城有名的梅老太醫的三公子呢!”
謹惜不由得愣住了……京城梅家?難道此人是那位嘴有些刻薄的梅老太醫的兒子?梅老太醫身為太醫院院使,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來到這個偏僻小縣當個未入流的官醫?只怕是同姓也未可知……
謹惜在那裡愣神,方三娘等人見她無事,方才稟道:“大小姐好好休息,老婦人等告退。”
謹惜無力的點點頭,叫燕喜送幾位嬤嬤出去。回頭對映雪說:“此事別告訴父親,他在城隍廟,不能叫他破例回來過夜。橫豎我也沒大事,慢慢將養就是了。”
映雪本來不敢擅專,怕耽誤小姐的病情。可想到有醫官在外面值夜,而且老爺才第一天到任,哪能借故不尊慣例,所以也就答應了。
這時紫蘇端過個托盤,裝著清水和痰盂,請謹惜漱口。
謹惜瞧了一眼這丫頭,她穿著一件水色小襖,櫻草色紗裙。雖然無十分顏色,卻也看著乾淨俏麗。謹惜覺得她性格似乎更沉穩些,不像燕喜聰明皆外露。她學東西快,而且頗有眼色,似乎對於丫環這個新身份適應得很快……
“小姐歪會兒吧,等藥抓來煎好了再叫您。”紫蘇細聲細氣的說。
謹惜答應著,又想起來,囑咐映雪道:“你看著人把箱籠歸置到後宅來。別讓人碰了,再對對數目……”
映雪把她按在枕上,假作生氣的說:“快好好養病,這些閒事奴婢自會處理,不用大小姐操心了!”
謹惜此時也覺頭疼發熱,叫紫蘇把她頭飾卸了,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了。
除了又起來一次吃湯藥,謹惜一直在昏睡中。直到第二天清早,被一陣炮竹和鼓樂聲驚醒。原來是蒲嘯原祭祀城隍已畢,回縣衙“拜印”、“升堂”。
謹惜覺得身上已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