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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城府極深。跟他辦事要提十二分的小心……王振泰只好包了一包上好新茶,這回陳武浜沒有推辭。王振泰直送到府衙大門口,看他上馬離去才回來。
主薄、典史、六房書吏會同一處,商議迎接新縣令的儀式。
派雜役們把縣衙外的“八字牆”粉刷一新,又叫人知會漁容縣縣學的教諭和訓導,派禮生過來唱贊司儀。請本縣的一些有頭臉的鄉紳具紅帖恭賀,還得準備轎馬人夫和吹打手……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到了第二日清晨,書吏、衙役們準備好迎接的器具,早早的就在交界路口等待。只見新縣令的座轎和車隊遠遠到來,都忙跪倒叩頭。
兵房書吏王振泰忙雙手呈上《須知冊》,一個小門子接過來送入轎中。只聽新縣令傳話:“起來”眾人才齊聲謝恩起來。
正文 39上任
這時轎伕抬過準備好的官轎請大人換乘,役卒們又扯開青布幔遮擋住小轎,請官眷換乘。謹惜和映雪走下轎,從青布幔帳下面只能看見外面無數皂靴。一切秩序井然,寂靜不聞一絲雜音。
謹惜緩步走向小轎,卻感覺身體滾燙,眼前有些發黑。其實半夜裡她就已經有些不適,可因為今天是父親重要的日子,她不能因為自己生病而耽誤了吉時,所以一直忍著不說。
她停下來穩了穩心神,繼續向前走。
映雪也看出不妥,忙緊跟了幾步扶住謹惜,小聲道:“小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
謹惜勉強說道:“沒事,可能早上吃的少了,有點暈。”
見映雪擔心的望著她,謹惜笑了笑:“真沒事,上轎吧,一會要入城了。”
“小姐,有什麼事千萬別忍著,身子要緊!”映雪又囑咐了一句才轉身上了後面的小轎。
她知道小姐在小的時候得過一場重病,打那以後身子一直不好,很容易生病。陳家又是那個的人家,有時謹惜生了病寧可忍著也不願請大夫,看大太太的臉色,聽那些管家奶奶冷嘲熱諷的非議。
這時,蒲嘯原隔著轎簾讓陳武浜傳話:“起轎。”
於是鳴鑼夫、鼓夫鳴鑼開道,吹鼓手吹吹打打,皂隸們排好全副儀仗,浩浩蕩蕩簇擁著官轎進了縣城東門。
謹惜聽得出,父親的聲音也透著幾許緊張,原來他也很在意這次隆重的場合。
城門處早已彙集了一大群人,見官轎進城,樂鼓高奏,鞭炮齊鳴,分外熱鬧,倒有幾分像鬧春會。
按慣例知縣第一晚應該在城隍廟燒香,齋戒宿廟,第二天再正式祭祀城隍。所以人馬分為兩隊,吏目、典史、書吏、衙役們擁著蒲嘯原的轎子去往城隍廟。而另一隊人馬則護送官眷的小轎回縣衙。
謹惜坐在小轎只覺得頭暈暈沉沉,只好悄悄掀起轎簾一角透透風。
只見漁容縣城的正街還算寬敞,沿街上鋪林立,行人頗多,雖然比不得江浙富庶也算得上魚米之鄉,這裡就是以後她和父親要生活三年的地方……
她聽說江西人讀書的風氣的確頗濃,不少文官都是江西籍的,連許多鄉下農人都頗認得幾個字,可以看懂告示,不用聽那些公人站在衙門口宣講政令。
如果在這裡開個文具紙札的鋪子也許會有利潤,那一大車多餘出來的東西就是為此準備的!
她在京城時就已打算好了,三年任滿,不論用什麼辦法一定要阻止父親繼續任官,所以一定要有個養活他們父女的生路。
她也考慮到父親身為縣令為了避嫌是不會容許她在縣裡開鋪子的,所以她不能出面,要抬一個掌櫃管理鋪子。平時悄悄過去查賬、補貨,只要不讓人知道出資人是誰,也不會影響到父親的官聲。不過要想實施此事還得找鍾叔幫忙……
不多時,就來到漁容縣衙的正門前。謹惜瞧見衙門外的“八字牆”鮮豔通紅,倒像是剛剛粉刷過的。門口立著一對石獅子,兩邊早已有穿著窄袖交領衫,腰繫紅織帶的皂吏公人雁翅排列。
謹惜忙撂下轎簾……感覺轎子上臺階又過大門檻,走了半天才停了下來。
她聽到快靴沙沙的退了出去,外面似有低低的人語聲。雖然額頭有些發熱,不過她不能動,得等人家掀簾子才可以下轎。
不一會,只見簾子一掀,一道刺目的陽光照進轎子。謹惜眯著眼看去,卻是一個高大的婦人掀起簾子。
她年約四旬,長得卻著實有些兇惡,頭上戴著幾隻釵環,身上卻穿著皂吏服裝,下面繫著黑裙,一雙大腳把那鞋面撐得如小旱船一般。
謹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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