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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下去,只怕過幾日連吃的都沒有了。”
“有這麼厲害?”龍瑄蕤瞪大了眼睛:“難道沒有地窖儲存糧食,要是敵軍入境還有工夫去收拾這些。”
“大雪不同於敵兵壓境,大雪來時是天災。百姓可以與人鬥,卻不能跟天鬥。所以你我既然是鎮守邊塞,少不得要計較很多事情。首要做的就是在天災到來之時,能夠安撫住百姓不讓人心向背,這樣才是守將之道。”樂輝慡稍稍穩妥了一下情緒:“王爺可以出去看看。外面幾乎看不到一個來往的人口。要是連著三日都是這樣的話,你我就是失職。”
“如你所說,會是怎樣一番結局?”龍瑄蕤還沒有想到樂輝慡所說的事情會引發什麼樣的一番後果:“難道這一場大雪會出現暴民不成?”
“凍餓而死的百姓會在冰窖一般的家裡躺著等著朝廷的兵役去翻檢屍首,那些倖存下來就會對朝廷心存怨恨,繼而出現無法預料的疫情。這都是我親眼見過的,如果王爺不信的話可以去翻翻北疆的縣誌。那年我初來時候,就是遇見過這番情形。那位守將大人最後活活被一群已經幾乎餓死的災民圍在路中間的雪地上就那麼拖死。”想起那種情形,樂輝慡依舊是不寒而慄:“王爺,這種事不能重演一次。不能讓百姓對朝廷失去信心,至少要讓老百姓知道皇帝心中是在想著這麼遙遠的邊民。你是親王,是皇帝的親弟弟就該走在雪地裡看著這些百姓是在過著怎樣的生活。身為皇室貴胄的王爺,能夠跟著這些邊民一起茹氈飲雪那麼不論什麼時候這些人都會站在王爺身後,也就是站在皇帝身後。”
龍瑄蕤狠狠打了個寒噤,樂輝慡的話一向不多。
尤其是跟人正顏厲色的說話更是少之又少,記憶中這樣的情形還是第一次。只是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麼很喜歡看樂輝慡這種正正經經說話的樣子,似乎很久以前皇兄也是這樣跟自己說話的。好像那時候很是仰慕皇兄的,只有皇兄在上書房一起讀書的時候自己才會特別用心,因為只要自己有絲毫用心都會被皇兄看在眼裡。很是期待他能夠讚賞自己幾句,只是希望每次都會落空。他根本就沒有功夫去看別人如何,那時候他自身尚且難保遑論其它。
“那你帶我出去走走?”龍瑄蕤收斂起笑意:“我還真是沒有出過王府。”
樂輝慡點點頭:“換件衣服,你這樣出去很容易被人識破身份。北疆別的不多,奸細是不少的。”
龍瑄蕤笑起來:“都是誰的?”“只要是個人都可以往我這兒塞進一個人來。”樂輝慡不置可否,籠好厚實的披風出去:“換好衣服在門口等我。”
須臾之後龍瑄蕤穿著一件極其平常的黑色大氅到了門口,樂輝慡早已經預備好兩人必然會動用的東西立在門首,龍瑄蕤隨之大開眼界:“你預備出去多久,還帶著水袋和乾糧?”
“暴風雪底下誰知道這一刻出去會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若是困在外面這些東西可以支撐得久一些。”樂輝慡長長吁了口氣,似乎跟龍瑄蕤這樣子相處就顯得輕鬆了許多。至少不會有那些誨淫海盜的莫名擔憂,看來自己身邊真的是很久沒有討比較親密的人了。等到大雪過去,應該去京中最有名的勾欄讓人幫自己找個女人,也就容易讓人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會做出什麼為世俗所不容的事情來。
龍瑄蕤點頭一笑:“要是有什麼事兒,我一定會牢牢抓住你的手不讓你有機會把我甩掉。”
樂輝慡本來鬆懈下來的精神因為這句話再次緊繃,龍瑄蕤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所表達出來的東西讓人看得覺得危險異常。只是很懷疑是不是自己有些矯枉過正,要不怎麼會越來越擔心自己跟這個女孩兒似地男人有什麼事情發生。
兩人騎著各自的良駒在雪地中馳騁良久,龍瑄蕤時不時從風帽中打量這個陌生的地界。很久以前都只是覺得下雪不過是人間樂事之一,‘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樣的詩句告並世人,下雪圍爐絕對是值得人吟詩作賦的景緻,哪裡想得到在這遙遠的邊陲之地一場大雪會將天底下所有一切都深深冷凍住。
當一切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住以後,所有的醜惡和陰謀詭計也都變得純白無暇起來。只是有沒有人想到過,大雪終有一天會散去所有的一切還是會出來。只是那時候曝光在人世間,依舊改變不了事物的本身。
“輝樉,你總是躲著我。我有那麼可怕?“左近無人,龍瑄蕤收斂住笑意一本正經問道。這也是最近很糾結的事情,這個人其實長得很不賴。只是每次見了自己就是有意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一向只有皇兄那個人才是讓人唯恐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