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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璧停下手中的銀箸,紅了眼圈道:“臣妾與連翹自幼一同長大,從未見過連翹傷心到如此地步,連翹日日悶在房中,臣妾也不知道如何才好。”
弈澹握一握琳妃的右手,溫言道:“蕭竹筠府中好端端的為何起了大火,朕覺得事出蹊蹺,梁王素來領著驍騎營、神機營的差事,朕早朝時已經囑咐了他好好查辦此事,必會還你一個公道。”
朱成璧聞言起身下跪:“多謝皇上關愛。”
弈澹微微嘆氣,起身扶起朱成璧:“朕與你十數年的情分,你何必言謝,今日見你明顯憔悴多了,移光說得不錯,為了連翹的事情,你可真是傷心壞了。”弈澹輕輕拍一拍朱成璧的雙手,“得空多去關雎宮走走,散散心情也是好的。”
朱成璧心裡微微一震,移光,是舒貴妃在擺夷時的名字,這樣普通甚至略顯寒酸的字眼,在弈澹口中說出,卻多了幾許溫柔繾綣的意味。
朱成璧不敢遲疑,忙答了聲是,又夾上一筷酒釀鴨子到皇帝碗裡,柔聲道:“皇上也該好好關心自己,連著幾日皇上政務繁忙,日日宿在御書房裡,也該多多休息。”
弈澹只是苦笑:“政務多也便罷了,偏偏那些窮酸腐乳天天鬧著要立太子,奏摺一封一封雪花似的飄上來,真當是煩得緊。”
朱成璧笑道:“皇上春秋鼎盛,不必急著立太子。”
弈澹咳了一聲道:“朕也是這麼說的,但偏偏一眾朝臣爭執不已,認為立太子為固國本,又抬出先帝末年的事情來壓著朕,朕也是無法。”弈澹的眉頭微微蹙起,“奏摺當中,卻竟有一半是提議立玄濟為太子的,玄濟陰鷙孤傲,如何擔得起太子之位呢?”
朱成璧心中暗暗冷笑,卻只是靜靜說道:“群臣既然支援襄城王,必然說明襄城王也是禮賢下士之人,素日裡在政務處理上也甚得群臣之心吧。”
弈澹輕輕敲著桌子,嘴裡喃喃道:“群臣之心?”
朱成璧只是平靜地說下去:“況且襄城王素來得博陵侯教導,舅甥同心,而且這些年來,襄城王的脾氣也比之前好了許多,娶妻娶賢,看來慎陽侯的女兒賀妃當真是賢惠的。”
弈澹的唇角慢慢浮現一絲冷笑:“博陵侯?慎陽侯?”
朱成璧知道一席話已然奏效,皇帝對玄濟背後的勢力勢必更多了一層忌憚,卻只是嫣然笑道:“前幾日在宓秀宮與玉厄夫人喝茶,碰巧襄城王進宮請安,給夫人帶了一對成色極好的翡翠鐲子,說是博陵侯在西南得了交趾的進奉,襄城王自是孝順的,夫人可是喜歡極了呢。”
弈澹面上的神色愈加陰鬱,也不多言,只看著碗裡的酒釀鴨子道:“這道菜雖是好的,不過鴨子清蒸是更好的,如此繁瑣的工藝製出來,只是失了原味罷了。”
朱成璧忙道:“皇上說的是,臣妾以後必當注意。”
弈澹淡淡一笑:“朕只是說小廚房的人太過精細了,其實有些物事,還是原原本本的好。”皇帝一撫朱成璧的肩膀,正一正她髮鬢上的紫雀紋鎏金穿玉步搖,嘆息道,“朕登基以來,只覺得許多人、許多事都變了,還好,唯有你,一如始初。”
朱成璧順勢靠在了皇帝懷中,忍住那一股龍誕香的氣味,聲線無比輕柔:“臣妾只知道,身居後宮,不應當越了自己本分,其餘的一切,自有皇上做主。”
弈澹輕輕擁著琳妃,悵然道:“但願其他人都能像你這般,朕也不會如此煩心了。”
朱成璧閉上眼睛,任憑思緒慢慢飛了出去,飛出德陽殿,飛出紫奧城,一如始初,那麼,最初的自己,是什麼模樣呢?
兩日後,趙全心因為指使人暗殺蕭竹筠被捕,玉厄夫人雖然有心救他一命,但因著連日來宮中甚喧塵上的關於趙全心與宓秀宮暗暗通款曲的流言,玉厄夫人只能忙於撇清關係,坐等趙全心被處以斬刑、其族人被流放而不能置之一詞。
驍騎營連遭變故,梁王更加留心驍騎營的人事安排,不日,副統領杜廣生領了趙全心的職位,朱祈禎則成為了新的副統領。
於朱祈禎而言,二十四歲便成為副統領已經打破了蕭竹筠創下的記錄,面對著各色前來送禮、祝賀的侍衛,心裡泛起一陣苦笑,他七年前進入驍騎營,大家知道他是宮中那位頗得寵愛的琳貴嬪娘娘的遠房親眷,便是各種拉攏與討好,後來卻發現琳貴嬪根本不搭理這位所謂的遠房侄子,逐漸也對他冷淡下來,甚至某些得臉的人處處與之作對。直到前幾日,琳妃竟然派了太醫來為自己診治,一時間,朱祈禎府裡迎來送往、分外熱鬧。
面對著屋裡幾乎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