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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不足,從你我房裡調!”紀四老爺邊走邊訓,不時掀掀眼皮子看王氏面容:“你把人都塞她房裡,是怕她哭沒有陪哭的!”
最後一句話扎到王氏,她無力的抖抖肩頭,弱聲道:“不過就是借用一晚,明兒就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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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王氏捱罵
王氏今天不佔理,沒有多嘮叨,紀四老爺算是全勝。天太晚,在床前踱步訓妻子的他累了,打一個哈欠想說睡覺,不防王氏為開解自己,小聲來上一句:“要說偏心,老太太有時候也偏心大公子不是?”
房中立即烏雲密佈,烏雲滾滾。
紀四老爺大力轉過身,臉上是暴怒!額頭青筋跳動著,紀四老爺咆哮起來:“混帳!賤人!不要臉的東西!”
三句話,把王氏罵得怔住,嚇得怔住。從她嫁到紀家,只見過紀四老爺動過一次這樣的怒氣,就是紀羞花的親事。
紀大姑娘原本同紀老太太的兄弟家定親,無風無浪,換成別人,又是前程好,又是能升官,紀老太太沒有顏面,紀四老爺丟了臉,當著人發過一回這樣的脾氣!
平時,紀四老爺不是這樣的人!
王氏吃了這三句話,瑟瑟發著抖,不知道紀四老爺怎麼了。紀四老爺漲紅面龐近於紫色,頓足痛罵起來。
對於床上睡的妻子,紀四老爺有時不滿,但從沒有寒心。今天,他想到母親為了二丫頭進王府,願意拿出自己所有的體已;他想到母親偌大年紀,為著女兒們親事上心操心。
為什麼?為家裡這個頂著主母的名,卻辦事不得力,心眼兒也不正的人。
以前認為她護自己女兒,是她生的,情有可緣。今天晚上聽過紀老太太一番話,紀四老爺深深羞愧,自己沒有母親想得周到。
王氏說“偏心”,觸疼紀四老爺的心。
“你辦事不全,母親才操勞!你行事不正,母親才操勞!……”紀四老爺大罵不止,把房外的人全驚起來。
四老爺古板守舊規,處處帶著自己老世家的模樣。輕易不動怒,無事不嗔喜,今天他爆冰雹似的邊跺腳邊罵,罵聲中夾雜著跺腳聲,有如奔雷。
王氏被嚇壞!她到底是一個女人,古代又夫主為大。王氏所玩的,就是和老太太爭點兒閒氣,尋思姨娘們一點兒事情,再就是在要東西上多為自己孩子考慮。別的,她還不行。
紀四老爺平時不和她過多爭論,怕夫妻失和,傳出去讓人笑話。今天他大怒暴怒,怒氣不止!
他略有發福,人還是斯文體態。此時眼睛瞪得像銅鈴,大罵王氏:“賤人,做錯了事情,還有臉來說嘴!”
“嗚嗚……”王氏只敢哭泣,人縮在床裡面,頭都不敢抬。
“賤人!給你女兒許的好親事,現在還要老子出面!呸,你還敢開口說三道四!”
“嗚嗚……”王氏把身子再往縮縮,心膽俱寒。
外面的人嚇得不行,有人低低的道:“要給老太太送個信嗎?”
紀四老爺雖然大罵,卻聽到了這一句。想到驚擾母親,他忍忍氣,漲得血紅的面龐一下子收不回來,還是紫得嚇人。深夜燭光下見到,有如羅剎惡鬼。
再加上面上惡狠狠,不要說王氏害怕,就是有鬼來,只怕也嚇回去。
腳步“通通”,也和平時不一樣,大步走出去,負手陰沉著臉一出來,外面跪倒一大片。有兩個小丫頭從來沒見過四老爺發脾氣,一見面容兇狠血紅,膝蓋一軟,人直接癱在地上。
“不許和老太太說,有誰多話讓老太太擔心,我宰了他!”紀四老爺說得陰惻惻。人人知道四老爺是讀書人,不是殺人的武將軍,可是從房裡到房外,從王氏到丫頭,都心裡又是一寒。
秋月帶風,冷寒入骨。紀四老爺的嗓音比秋風更冷:“去個人,到大姑奶奶房裡,告訴她,從哪裡調來的丫頭,現在就回自己房裡!”
他雙眸緊緊盯著離得最近的一個丫頭,是王氏的貼身丫頭雲杏。主母得了不是,丫頭戰戰兢兢。雲杏逼著嗓子哆嗦著先答應:“是。”
雙手扶地要起身,腿抖一下,不由自主又趴下。怯生生看一眼四老爺,再咬牙要起來,腿抖一下只起半尺,沒緣由地一屁股又摔坐地上。
“沒用的蠢東西!”紀四老爺罵著,但氣下去不少。家門裡從不虐待下人,偶然發一次雷霆怒,妻子也怕,丫頭也怕,紀四老爺多了威嚴,得色小小地浮上心頭,盪漾著,又盪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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