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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一側,有燭淚流下。紀老太太也在流淚,哽咽道:“孫子孫女兒我都疼,讓你媳婦知道,還以為我攔著二丫頭享福,其實,我怕她以後受氣吃苦,家裡還只能看著。”
“母親,”紀四老爺過來,心中感動,遞上帕子,小心翼翼看著自己母親。紀老太太擦乾淚水,重重再嘆一口氣,問道:“大丫頭的事,明天我也要去,欺負我的孫女兒,我得上門去問問,這當官的家裡,難道沒有長輩約束?”
紀四老爺心中暖如春風:“是,不過,”他笑嘻嘻:“明兒只怕天冷,母親還是不去的好。”
“胡說!我是一定要去的。”紀老太太像孩子一樣嗔怪兒子,再問他:“老大的親事,按我的辦,小門小戶的也行,只要知道道理。”
她說的老大,是指紀大老爺的親生兒子,過繼在紀四老爺膝下的那一個。
紀四老爺連連點頭,紀老太太心中舒服不少。
沙漏滴落在二更三刻,紀四老爺告辭道:“兒子打擾母親。”紀老太太喊住他:“你且住,”對外面喊人:“銀杏,”
進來一個銀紅衫子的丫頭,圓臉兒笑眯眯。
紀老太太吩咐她:“去把那個烏木匣子取來。”一時取來,不過三寸見方大小,外面有小小銅鎖。
讓銀杏出去,紀老太太從枕頭下面摸出鑰匙,和匣子一併交到紀四老爺手上,帶著又傷心又難過的神氣道:“這是一百兩銀子,”
她閉目再睜開,眼角沁出淚水:“你拿去!二丫頭要真的參加選妃,你把這事兒打聽確鑿了,再來回我。要是她真的有這造化,”
老太太泣不成聲:“我還有一份體已,準備我西去以後分給你們。要是二丫頭真的去王府裡,你們都別說我偏心,我全給了她吧,”
四老爺跪下來,手捧著匣子也哭了:“母親,您的體已您收著,王府裡咱們高攀不上,侍候不好,沒的惹禍災。這事兒,我回房去讓她丟開這個心。”
“你媳婦,是個想什麼事,就要弄成什麼事的人!當年大丫頭親事是這樣,現在二丫頭親事,她又要這樣!”紀老太太搖頭流淚:“不行啊,你是攔不住的人,隨她去吧。真有那一天,我就把這份兒錢給二丫頭帶上,到王府裡,那一處不要花錢。花光了花完了,家裡給不起,只這樣吧。”
紀四老爺捧著匣子出來,先到書房裡放好,一個人怔怔想著。他和紀老太太心事不一樣,紀老太太是年邁的人,只想看著兒孫們平安無事,紀四老爺才中年,祖上顯赫,子孫無能,他心裡還有一把子向上的火氣在。
王爺選側妃?滿都城裡問一問,紀家的女兒容貌出了名,四門裡哪一個門上敢不說紀家的女兒生得最好。
當初大女婿就這樣定的親,一聽紀家,就說好。先下了定,王氏揹著紀老太太和紀四老爺回了定禮,成了。害得舅奶奶面前,紀四老爺難做人。
王府裡,以後會顯赫,再生下小王爺……。紀四老爺心裡熱烘烘亂個不停。書房裡侍候的小子來回:“老爺在這裡歇著?”
“我回去,”紀四老爺信步走出來,見院子裡秋風一陣一陣,吹得樹葉亂搖,竹子似連根拔起。驚了一下,從亂想中走出來,自己失笑,邊走邊想老太太的話,自有她的幾分道理在其中。
紀四老爺今天必回房,有件事情要和王氏說清楚。他回來得晚,王氏心裡也拱著王府親事,想著侄兒明天去打聽,又是什麼樣的訊息?
正思量著睡不著,外面丫頭們道:“老爺回來得晚,太太睡下了。”王氏鼻子裡哼一聲,扭身裝睡面朝床裡。
腳步聲直到床前,肩頭被人晃了幾下。紀四老爺一臉的嚴肅:“醒醒,我有話和你說。”王氏只能坐起,披上一件起夜的衣服,問道:“羞花的事,商議的如何?”
“你定的親事,你許的好女婿,你自己拿主意!”紀四老爺一開口,就是氣話。氣話過,他陰冷著面龐:“我來問你,羞花在家裡住,幾個丫頭侍候她?”
王氏有些心虛,家裡有客人的時候,人手不足各房裡借用是常有的事。也不會一借不還,不過一年裡請客,收拾擺設,年節等等,十二個月裡借上七、八月來用。
紀老太太不問,懶得過問,紀四老爺心不會時時在這上面,今天問出來,王氏先笑一笑,紀四老爺恨聲道:“你還笑得出來!”
笑容從王氏面上滑落,紀四老爺心中快意不少,夫妻爭鬥中能佔上風,快意是油然而生出。
“別對我沒有!我親眼看到!羞花回來,配上兩個丫頭兩個媽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