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這怎麼可能呢?洪武皇帝的都城不是設在應天府(今南京)嗎?”
“先在應天府修了一座皇宮,這座是後修的。漢人皇帝有的是金銀財寶,不喜 歡'炫。書。網'就不要了。”
老先生的話我不是完全認同,這修建皇城可不是像一般的私建濫建一樣,一時興起有幾個錢就隨便找個地蓋個房子,皇家行事不論幹什麼那是要鄭而重之的、要有典可循的,哪能說建就建,說廢就廢了呢?又不是普通的行宮別院,看氣勢這根本就是個都城的形制呀。
再往裡走就顯出衰敗來了,禁垣的承天門前搭著腳手架,城磚已被拆得七零八落了,在牆角搭著一溜簡易的小房,房前架著一口大鍋,看樣子這是拆城磚的工人平時的住所,此時顯是工人都回家過年去了,工地上一個人也沒有,一陣風吹過來我不由打了個寒顫,忙抽回手放下窗簾子。
這時馬停下了,我剛要開口相問原因,烏老先生掀簾子比了個禁聲的手勢,一攏自己的耳朵,我領悟到他的意思,於是摒息傾聽。
靜靜的宮城,只有山風在呼號,馬的喘息慢慢平復下來,這時一陣陣細微但急促的咳嗽聲傳來,在這空曠的凸形廣場上顯得格外清晰,雖然是大白天還是讓我有汗毛直豎之感。不由得摸了摸靴子裡插著的紳霆送的匕首,心想不管是人是鬼只要突然出現就給他先來一下。
戰戰兢兢的隨烏老先生下了車,跟著他一個小屋一個小屋的找過去,沒有人!我的心愈發收緊了。
烏老先生看見我這個樣子,不由笑了:“女娃就是膽子小,這大白日頭的連個鬼影子都不會有,你怕什麼?”我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
這些小屋連門都沒有,直到當我掀開了倒數第二間小磚房的破布簾時,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子蜷在牆角的草垛上,圍著一件露了絮的女人錦緞棉袍瑟瑟發抖,咳嗽聲就是從這小小的身體裡發出的。看見是個小孩我的恐懼之心立去,輕輕的走上前,那孩子抬頭髮現了我。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呀!就像夜空裡的星星一樣閃耀,就像白玉盤上滾動的一顆黑珍珠,就像白水銀裡養著一丸黑水銀。這雙眼睛不妖不媚,卻自然有一種貴氣凌人。
“你是誰家的孩子呀?怎麼一個人?是病了嗎?”
那孩子只是警惕的盯著我卻不作聲,看我越走越近,他掙扎著想站起來逃走。
“這小哥得了重病,二少爺切莫近前。”烏老先生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拖回了半尺。在外人面前他總算記得約定的稱呼。
“烏老先生,什麼事?”
“這孩子得了熱症,你看這一頭一臉的紅斑,小心不要接觸他,被染上就麻煩了。”
剛才被他的眼睛吸引竟沒注意到他臉上的紅斑,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一見到了美的東西總是渾然忘我的。
“小哥,那個討飯婆婆是你什麼人呀?”烏老先生和藹的問他。聽他這樣問,我心下釋然。怪不得他剛才不害怕,原來是小二告訴他到這裡找那孩子的呀。
那孩子咬著嘴唇忍著痛苦,上下打量我們半晌才說“是我姆媽,您怎麼知道她的?”
“她託我們把這個給你送來。”我從烏老先生手中接過那包著餅的頭巾給那孩子遞了過去。
那孩子顯是餓得狠了,看到那頭巾就決定相信我們了,抓起餅來就狼吞虎嚥,大半個餅都下了肚方才想起:“我姆媽人呢?”
“她在街上被車撞死了。”烏老先生到底來 自'炫*書*網'坦誠的民族,一句話毫不作偽,也沒考慮這孩子病中能不能接受得了,我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孩子一聽之下表情就凝固在臉上,一口餅在嘴裡沒有嚼完就暈了過去,一行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烏老先生講得未免太直白,這孩子是傷心太過竟暈過去了。”
“唉!都怪我老頭子不會講話,現在這孩子病得這樣厲害,咱們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先將他帶回城裡找個大夫看看吧!”
“也只能先這樣了。”
烏老先生扯下了門上的破簾子將那孩子包起來放到車上,駕車返回了鳳陽城。途中他慢慢甦醒過來,卻傷心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眼淚流個不住,又不停的發抖好像很冷的樣子。我脫下外套的長衫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說著安慰他的話,他哭得累了漸漸的睡著了。
第四章 惡症
回到客棧已近晌午,那少年仍自高燒不退,一會兒叫冷一會兒喊熱,滿頭滿臉的紅色斑點使清秀的臉龐變得有些猙獰可怖。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