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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即坦然道:“蘇淺!”
“看來今天咱們是沒法一起到斡羅河畔啦!”烏納林似乎十分遺憾,幽幽嘆息,攜她立起,遠處一溜長煙迅捷無比已到近前,看見陽光下尤如一道雪箭的烏蹄白駒,蘇淺只覺得一顆心幾乎跳出口腔。
“浚源哥哥!”正欲拔足奔去,卻覺得腰間一緊。
烏納林已將蘇淺攬入懷中,大喇喇地在她臉上用力一吻,高聲道:“有今日歌和之誼,我烏納林向大蒼神發誓,願娶蘇淺為閼氏!”言畢鬆手退開,翻身躍上風泉,含笑望了正疾弛而來的雪鐮一眼,提韁飛奔而去。
蘇淺怔在當地,眼見文浚源策馬向自己筆直衝來,蘇錦白袍迎風飛揚,俊逸如仙的臉上卻顯出冷冰冰的沉思之色,這種神情,她曾在虎牢山忠義堂見過,當日十六歲的文浚源,用兩支銀針刺入大當家太陽穴、制他於死命時,臉上就是這種神色,像沒有了任何喜怒哀樂,全部心思只是在考慮,應該如何殺死麵前的人。
眼睜睜看著雪鐮揚蹄向自己當頭踏來,下意識地閉上雙眼,馬嘶聲中,聽見文浚源沉聲道:“照顧好淺淺!”疾風如刀刮過臉頰,雷鳴般的蹄聲已落在自己身後,瞬間遠去。
下刻雙臂一緊,已被人握住,睜開眼,半天才看清面前是滿身風塵的薛琅琊,劍眉緊蹙,眼底滿是血絲,一言不發地上下打量她。
“是你?”
看明白蘇淺毫髮無損,薛琅琊鬆開手,聽她這麼問,臉色更是難看了數分:“我和浚源共騎著雪鐮,怎麼,你沒瞧見?”
他因為天性驕傲,不願文浚源插手救回蘇淺,因此命令下屬封鎖訊息,並將淡月扣押在王府,沒料到文浚源回府之後不見蘇淺,也找不到淡月,令文墟四處打探,終於得到訊息,當下一人一騎極速出了烏川,追到半途,正巧見到薛琅琊的胭脂馬累死在平野之中,便與他同騎趕來。
桐花路(2)
蘇淺心裡記掛文浚源的安危,神魂無屬,也不回話。
“這一路,烏納林跟你說了些什麼?”想起那個俊美的胡人男子攬住她蠻橫一吻,高聲向大蒼神發誓的樣子,一股莫名的怒火湧上心頭,薛琅琊聲音變得有些冷厲。
“你怎會知道他就是烏納林?”蘇淺愕然。
“昨夜他用烏圖魯語吩咐下屬,用狼煙傳信,在斡羅河畔派人接應,當時便猜到了幾分。烏納林自小在紇合為質,卻因為容光明麗、靈活機變,頗受紇合貴族賞識,雖然被人看管,卻可以跟隨達官顯貴出使四方、到處行走。那日花神廟正殿,率先帶走艾拜隨從的少年,面覆黑紗看不清容貌,除他以外,不會再有別人!”
他提起舊事,卻讓蘇淺想到,烏納林剛才對自己說,七年前薛琅琊就已傾心於她,難道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想到這裡心中驚顫,而薛琅琊卻想起了那一日,與她並肩坐在銀杏樹下淺言低語的往事,兩人各懷心思,相對默然。
良久,薛琅琊艱難地開了口:“我說你是一介市井之徒、商賈時妖之流,其實……”
“罷了!我沒放在心上……”蘇淺低聲打斷,緩緩道,“我也說過你,仗義每多屠狗輩,最是無情帝王家,算來也不是什麼好話,咱們兩不相欠!”
積攢了許久、想向她解釋的那一縷勇氣煙消雲散,多年以後,薛琅琊想起改寫他命運結果的那一天,心中朦朦朧朧地想到,如果當時追趕烏納林的不是文浚源,換成自己,結局會不會不同?人生多是如此,一念錯,百行皆非,只能徒呼奈何罷了!
蘇淺朝向雪鐮弛去的北方望,她穿著縹綠胡服,筆直地站在蒼原上,尤如一枚淡色春芽,髮髻連夜奔波已經散了,滿頭青絲在北風中逶迤飄揚。
戎馬倥傯、橫行無忌的南楚長庚王,居然只是悄悄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五指,讓涼滑如水的髮絲從掌心滑過,他心灰意冷地想道:真得無從挽回了嗎?如今她的眼裡心裡,除文浚源外,哪裡還容得下別人?
桐花路(3)
“浚源哥哥!”一瞬間身前的女子驚喜交集,向前飛奔而去,薛琅琊默然望了望自己的手心,抬頭看見不遠處緩緩行來兩匹駿馬,一雪白一蒼灰,雪鐮座上的白衣男子輕袍緩帶、清朗俊秀,初冬暖陽映照下,他的表情卻猶如隱在重重深幕後,讓人難以捉摸。
文浚源看見蘇淺向自己奔來,菱唇微勾,終於綻開溫暖的笑意,俯身握住她的手,將她拉上馬抱入懷中,薛琅琊則翻身上了風泉,臉色陰沉地率先縱韁而去。
“你……你有沒有殺了烏納林?”雖然被環擁在文浚源堅實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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