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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垂首,歉然道:“臣妾慚愧,該主動過來向太妃請安的。”
太妃嘆道:“這怎能怪你,乃是祖制使然,誰讓哀家只是個連徽號也無的太妃呢?”
這話的語調,聽起來極為哀怨,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還好馬上有袁嬤嬤帶了小宮女端上食盤,讓我尋到話講:“臣妾還真沒用早膳,看來要叨擾太妃了。”
太妃笑道:“皇后不嫌棄就好,談甚麼叨擾。”
太妃早膳,按照份例,有兩道涼盤,一葷一素;五道熱菜,其中葷菜三道,素菜兩道;兩道湯品,鹹甜各一道;三道主食,其中幹品兩道,湯麵一道。這些飯菜,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比後/宮其他妃嬪好上許多,但卻無法同太后相比,甚至連皇后的也比不上。
袁嬤嬤給炕上又加了一方炕桌,將所有的菜上齊,然後退至一旁。
太妃揮退上來佈菜的小宮女,自拿起一塊松花餅,招呼我道:“皇后,隨意用些,別嫌哀家這裡的飯菜寒酸。”
“怎會?臣妾……”該說甚麼好?我又一次詞窮了。讚一讚這頓早膳?可這菜色的確不怎麼樣,頂多算個普通官宦人家的等級。順著太妃的話講?那更是不能夠,我還不至於這般蠢頭蠢腦。
許是我的窘態太過明顯,太妃笑著道:“瞧哀家,又在皇后面前抱怨了。”
抱怨?太妃是在抱怨麼?唔,是的,我暗自點了點頭。
此時我確是餓了,便夾起一塊太妃才剛伸過筷子的葫蘆雞嚐了嚐——太妃不用佈菜的小宮女,我自然也就不好用了,讚道:“臣妾宮中亦有葫蘆雞,卻不如太妃這裡的美味。”
太妃卻道:“甚麼美味,一樣是御膳房做了端過來的,只不過是哀家這裡其他的菜色太過普通,襯得它出眾罷了。”她也夾起一塊葫蘆雞,看了看,又扔回盤子裡,道:“這樣的東西,太后怕是看也不會看的。”
這話讓我怎麼接?只能裝作對滿桌子的飯菜極感興趣,吃完了這個又吃那個。兩張炕桌上的盤子,都極為小巧,沒等我動幾下筷子,菜就少了大半,於是我更顯窘態,連忙放緩了進食的速度。
第四十九章 相幫
太妃看著我的動作,又感嘆起來:“皇后是否覺得,哀家這裡不但菜色尋常,連份量都少上許多?”
這回她不等我開口,便自接自話道:“瞧哀家,又抱怨了。哀家並非意指皇后,皇后別多心。”
我不多心,我完全能明白,太妃真正想說的是:哀家這裡不但菜色尋常,連份量都比太后那裡少上許多。
太妃沒吃幾口,就將筷子放下了,只舀了碗酉羹慢慢喝著,問道:“皇后,邵采女中毒一事,可有了眉目?”
繞了半天,終於進入正題了,我暗籲一口氣,放下筷子,故意扯謊:“回太妃,臣妾正加緊查著,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有結果了。”
太妃看了我一眼,唇角露出一絲笑意,道:“這都過去好些天了,還未有結果,是皇后遇到了難題?”
難題,不就是您給設下的麼,我暗暗冷笑,回答道:“太妃神算,臣妾確是遇到了難題。”
“哦?”太妃眉頭一挑,顯得很感興趣。
我作出慚愧的模樣來,道:“太妃有所不知,臣妾入宮時日尚短,經手的事又不多,因此一遇到這樣的事,就有些不知從何下手,這才將事情拖到了現在。”
這並非太妃想要的答案罷,不然她臉上怎麼微現愕然,顯得有些張口結舌。但她旋即便回覆了常態,以惋惜的口吻道:“皇后的事,哀家已經聽說了,本來想幫皇后一把,卻奈何皇后不肯向哀家吐露實情,讓哀家也沒有辦法。”
“不知太妃聽說了甚麼?臣妾竟是不知。”我馬上反問道。雖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太后亦是耳目遍佈後/宮之人,沒有她那裡還沒動靜,太妃先有了線報的道理,很顯然,太妃是為了故意誘我講話,而非甚麼“聽說”。
這人與人之間的氣勢,往往就是此消彼長,我一意堅持,太妃便開始沉不住氣,終於自己把事情講了出來:“哀家聽說,邵采女中毒,乃是因為房中所燃的香燭,被摻雜了藥粉,而這含有藥粉的香燭,卻是由皇后/宮中的內侍小羅子到司燈司領來後,再送到邵采女處的?”
敵我狀態不明,我並不急於表態,不置可否道:“太妃這是聽誰說的?”
太妃臉上現出篤定的笑容,道:“皇后別管哀家是從哪裡聽說的,只回答哀家一句,是,還是不是。”
從小格窗戶中透射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