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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陽光,一點一點在太妃臉上閃爍,光燦燦地,讓人看不清。我隔著一張紫檀捲雲紋炕桌的距離,望著太妃的臉,沒有回答“是”,亦沒有回答“不是”。
屋內靜悄悄的,短暫的沉默過後,太妃再一次按捺不住,出聲道:“若皇后是真遇到了難題,哀家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我仍是沒有作答,但卻反問道:“太妃是否遇到了難題?”
這難題,便是她沉不住氣,反覆問詢於我的原因罷,我暗暗想著。
然而太妃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皇后這是哪裡話,難道你竟以為,哀家是因為對你有所求,才欲出手相幫?”
難道不是?難道香燭之局,並非她設下的?我的心裡,本來跟明鏡兒似的,但此刻聽了她這話,卻迷惑起來。
“哀家是感念皇后先前分發消暑物資時,對哀家頗有照顧,這才想幫皇后一把,皇后實在是多心了。”太妃似是心痛我對她的懷疑,一手搭上紫檀捲雲紋炕桌,碧綠的翡翠鐲子撞在桌沿上,叮噹作響。
太妃這等形狀,讓我沒有功夫去琢磨她此話是真情,還是假意,只能誠惶誠恐地垂下頭去,道:“臣妾知錯,臣妾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許是我認錯的速度快,態度好,太妃馬上把帶著鐲子的手收了回去,臉上也重新有了笑容。她語重心長地對我道:“皇后,你入宮時日尚淺,哪曉得這看似光鮮的宮闈之中,隱藏著重重險惡。不過——”她話鋒一轉,又道:“只要哀家在,絕不會讓你受到丁點傷害。”
這一席情真意切的話,足矣讓我心窩裡暖洋洋,當然,前提是,香燭之局並非她所設下。雖然內心不會這般容易感動,但作戲誰不會,我當即將手伸過去,牢牢握住太妃的手,哽咽道:“臣妾,臣妾……深宮之中,有太妃愛護,臣妾再無可懼之事。”
太妃眼中更有熱淚盈眶,緊緊反握住我的手,道:“皇后,只要咱們婆媳倆同心,又有甚麼是值得怕的呢?”
婆媳倆?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藉著拭淚抽出手來,好叫太妃覺察不到我的異樣。我可是一心一意把這後/宮當作馳騁的職場,把太妃娘娘奉為上級領導的,至於婆媳,還是算了罷,深宮之中又豈有親情在,縱使有,也不多,更排在權勢利益君君臣臣之後,所謂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為了避免自己的情感日後受到傷害,我還是認認真真地做一名高階白領,遠離錯綜複雜的婆媳關係罷。
兩人相對拭淚,真不知有沒有一滴是真切的,我拿金絲作邊的素綢帕子使勁擦著眼角,好讓那裡看起來紅一些,而心中,早已經抑制不住地好笑起來。
好一會子過去,就當我的眼角即將面臨破皮的危險時,太妃終於放下了手帕,向我這邊探過身子,道:“皇后放心,且回去安穩等著,香燭一事,自有哀家替你打點。”
第五十章 假設
這……我好像……彷彿……還沒承認自己遇到了難題罷?太妃竟這般言之鑿鑿?我滿心狐疑,但面兒上卻感激地笑著,道:“那臣妾就不打擾太妃休息了,臣妾先行告退。”
太妃點了點頭,沒有留我,讓小宮女送我出去了。
我坐上腰輿,滿腦子迷迷糊糊,竟是些飄渺著抓不住的資訊,直到回到甘泉宮書房躺下,還未理出頭緒。再迷糊,哪怕是一團被貓抓亂的毛線,也得一根一根理順了,不然哪能在這紛繁複雜的職場,尋出一個望得更遠的至高點來——我斜撐著身子,開始轉動腦筋,仔細回想太妃的每一句話。
根據太妃的話,有兩個假設。
第一個假設:香燭之局為太妃所設。
假設成立的理由:太妃篤定我在香燭一事上遇到了難題。
疑點:太妃設局,置我於陷阱之中,但卻毫無所求。難道她處心積慮地設局,就是為了扮演一回佐羅,救我於水火之中,讓我欠她一個人情?這未免也太荒謬了罷?
第二個假設:香燭之局並非太妃所設。
假設成立的理由:設局另有其人,但太妃亦是知情人,所以篤定我在香燭一事上遇到了難題。
分析:若這個假設成立,那方才太妃所講的那些感人之語,竟都是真的了?她這是在尋求一個盟友?
兩種假設,兩下一比較,竟是後一種更可信些,而太妃在轉入正題之前,頻頻提及太后,是否就是在暗示我,設局之人便是她?
不過我也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畢竟職場險惡,所有人的話,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知道太妃不是在利用香燭之事,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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