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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移步向前,眾人馬上朝兩邊分開,讓出一條路來。我步入紫雲閣前堂,到香案前的黑漆椅上坐下,吩咐夏荷道:“讓蔣太醫進來回話。”
“是,娘娘。”夏荷領命,到門口宣了一聲,復又進來。
一名紫雲閣的小宮女奉上茶水,夏荷接過來,擱到我手邊。我端起來虛啜一口,卻並不讓茶水沾唇,更別提入口,此乃後/宮生存要則,想那昨日於承香宮同太妃共進早膳,我也是隻動太妃用過的菜色,其他的一概不予伸筷。
剛放下茶盞,蔣太醫便疾步入內,拱手行禮,口稱:“微臣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我抬手示意,滿臉急切,“邵采女所中之毒,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請蔣太醫與本宮詳述一遍。”
話音剛落,卻見蔣太醫跪下了,口稱:“請皇后娘娘先恕微臣越職之罪。”
我奇道:“蔣太醫何罪之有?”
蔣太醫道:“回皇后娘娘,邵采女中毒一事,本由娘娘親點的呂太醫負責,微臣見他至今未查出毒源所在,成日長吁短嘆,實在不忍,於是越職代為查探,卻發現了毒源所在。雖說微臣此舉有收穫,但到底還是越了職,更違了娘娘懿旨,因此請娘娘恕罪。”
我正有些奇怪今日來的怎麼不是呂郭,因為查證毒源一事由他負責,是人人都知道的,不過蔣太醫所講的緣由是真是假,又有誰曉得。
理他呢,這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毒源“查”出來了。我笑道:“本宮當日是指派了呂太醫負責此事不假,但也並未責令其他太醫不能從旁協助,蔣太醫何罪之有?”
“微臣謝皇后娘娘。”蔣太醫高呼一聲,起身站好,道,“微臣回皇后娘娘先前的話,經微臣查證,邵采女所中之毒,藏在她房中所燃的香燭之中。”
我裝出一副詫異的表情,問道:“當真?”
蔣太醫肯定地道:“微臣確定。那毒粉就摻雜在香燭之中,隨著香燭點燃,緩緩散於空中,由面板和呼吸侵入邵采女體內。而且微臣還發現,貼身服侍邵采女的宮女菊香,亦有中毒的跡象,只不過可能她晚上在邵采女房中待的時間不長,所以中毒不深。”
我聽完蔣太醫的話,沉下臉來,故意道:“邵采女僅有一名貼身宮女,正是菊香,那香燭,難道不就是她領來的?她一定早知香燭有毒,所以少在房中停留,這才中毒不深。”
“此事微臣並不知情。”蔣太醫道。
第五十二章 審案
“傳菊香。”我出聲道。
“皇后娘娘傳菊香入前堂回話。”夏荷走到右側小門旁,隔著水晶簾子宣道。
過了一會兒,竹葉狀的水晶簾子被掀開,菊香自房中出來,到我身前跪下:“奴婢來遲,請皇后娘娘恕罪。”
我懶,不想重複已講過的話,遂朝夏荷丟了個眼色,夏荷馬上心領會神,責問菊香道:“菊香,邵采女房中的香燭,可是你下的毒?”
菊香大吃一驚,猛地抬頭,道:“下毒一事,不是已有定論,夏荷姐姐何出此言?”
夏荷道:“若非你下的毒,那你脖子上怎無紅疹?難道晚上香燭點燃之時,你總不在房裡伺候?”
菊香朝右邊房門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這般模樣,做給誰看呢,我最討厭別人賣關子,遂道:“既然無話,那就是預設,帶下去罷。”
菊香慌了,叫道:“娘娘明鑑,下毒之人是王寶林,有司燈司登記簿子為證!”
“那你也是個從犯。”我神色不動,揮了揮手,馬上有內侍上前,扭住菊香的胳膊,欲將她帶出前堂。
菊香愈發地慌了,又朝右邊小門看了一眼,似是下定了決心,喊道:“皇后娘娘,奴婢講實話,講實話,奴婢確實少在邵采女房中伺候,但那並非奴婢本意,而是邵采女防著奴婢。”
“邵采女為何要防著你?”我奇道。
菊香哭泣起來,道:“娘娘有所不知,因為奴婢稍有幾分顏色,邵采女總擔心聖駕到時,被皇上瞧了去,因此無事不許我留在房裡,不僅是晚上,連白天也是非召勿入。其實以邵采女的品級,皇上又怎麼可能駕臨紫雲閣,就算駕臨,奴婢也沒邵采女所想的那些心思,一切都是她太過多慮了。”
我細細打量菊香,彎彎的柳葉眉,紅紅的櫻桃嘴,雖不如邵采女端正,倒確也有幾分姿色。真是沒想到,我只不過想讓這出戏更顯真實,所以隨口問她一問,卻不曾想牽出了一段隱情,看來邵采女的防人爭寵之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