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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顯見得就是親母子了,彼此之間果真不計較。”
夏荷機警地朝四面看了看,道:“母子連心,自然是皇上喜歡的,太妃也喜歡。”
我與夏荷的這兩句話,意思雖然差不多,語氣卻迥然不同,我的那句,暗含譏諷,而夏荷那句,聽起來十分地誠懇。我瞧著夏荷那警惕地望向四周的眼神,暗自反省,在這殺人不見血的深宮,言行的確須得慎之又慎,不然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看來我以後,須得處處注意了。
回到甘泉宮,早膳已擺好,且由春桃看著試過毒了,我脫去外面的寬袖外衫,擼下金鑲玉臂釧,坐到紫檀漆面的膳桌前。皇后的早膳,按例有五道涼盤,十五道熱菜,五道湯品,十道主食,分別擺在三張膳桌上。我的側後方,有冬梅伺候著,她是夏荷的徒弟,很是下功夫練過眼力勁兒,我朝鱖魚絲上只掃了一眼,她便馬上上前一步,拿銀箸夾起幾根,擱到我面前的鏤鳳金碟裡。
我剛夾起來嚐了一口,就聽見秋菊的通報:“娘娘,王寶林求見。”
王寶林才與我分別,有甚麼話剛才不能講,非要這會子巴巴兒地跑來?我問道:“王寶林是一個人來的?”
秋菊答道:“回娘娘的話,王寶林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後的宮女還捧著個盒子,看樣子是要送給娘娘的。”
我明白了,她定是為了今晚侍寢能拔得頭籌,與我送禮來了。
春桃大概是見我先發問、後不語,有些焦急,喋喋不休道:“娘娘,奴婢建議您還是先用完了早膳,再傳王寶林覲見罷。所謂古人有云,食不言,寢不語,王寶林此時前來,打擾了娘娘用膳,已屬不妥,若讓她進來,使得娘娘半途棄餐,更是罪過……”
來了,又來了,我痛苦地呻吟一聲,恨不能把頭埋到甘露羹裡:“春桃,本宮沒說要見王寶林。”
“娘娘不見?”春桃驚喜浮上眉梢,不待我吩咐,忙不迭送地出門傳話去了。
我好笑地搖了搖頭,以目示意冬梅,讓她給舀了一個湯洛繡丸,慢慢吃起來,但這個丸子還沒下肚,又聽得秋菊通報:“梅御女求見。”
春桃眼巴巴地看著我,我毫不猶豫地道:“不見,本宮的早膳要緊。”春桃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早膳未完,再次聽得秋菊通報:“邵采女求見。”
這回我剛搖了搖頭,春桃就已代為回答:“娘娘不見,娘娘的早膳要緊。”
我繼續用膳,待吃得七八分飽,便擱了筷子,起身到一旁坐下,準備休息一刻鐘後去散步。
春桃服侍著我漱過口,又捧上一盞熱茶,道:“娘娘,這是湖州才進貢的‘紫筍’,沒加鹽的。”
我接過茶,春桃問道:“娘娘,奴婢有一事不解,三位小主為何挨個兒地來送禮?若是為了今晚侍寢能拔得頭籌,她們當去走尚寢局的門路才是,怎卻是求到了娘娘這裡來?”
我微微一笑,道:“你自己去想。”
第五章 賭約
春桃靜靜思索一時,卻想不出來,遂把下去吃飯、待會兒才當值的夏荷提前拉了來,拿先前那問題問她。
夏荷到底機靈些,想也沒想便道:“你怎麼就知道她們沒去過,三位小主背後都有人呢,定是尚寢局一個都不敢得罪,所以回絕了她們。她們尚寢局的路子走不通,這才來煩擾娘娘。”
春桃【炫】恍【書】然【網】大悟,忿忿道:“尚寢局不敢得罪三位小主背後的人,難道咱們娘娘就敢得罪嗎,她們這時候來送禮,簡直就是誘著咱們娘娘去得罪人。”
太后、太妃、皇上,都是我的上級,我的確一個都不敢得罪,不過三名嬪妃的禮,我一個也沒收不是?
我為了安撫春桃的情緒,轉移話題道:“管她們哪個先侍寢,都與我無關,你倒是把庫房的登記簿子拿來咱們瞧瞧,先把明日要送出去的禮備下,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春桃愣道:“娘娘的意思是,不管今晚誰侍寢,明日咱們都送一樣的禮?”
我含笑點頭。
春桃笑了起來:“還是娘娘英明,這樣果然是一個都不會得罪。”
她轉身出去,取了庫房的登記簿子來,捧於我面前。此庫房乃我的私庫,其中除了我的陪嫁,就是太后、太妃和皇上三位上級的賞賜了。時常翻看庫房登記簿子,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那些奇珍異寶若是記不住,到了要賞賜下屬甚麼東西時,說不上來,難免尷尬;或是答應了要賞賜甚麼東西,庫房裡卻沒有,那笑話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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