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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不菲,單憑那裙上的珍珠,就屬大手筆了,她尚未承寵,父親又只不過是個正八品的互市監丞,哪來的這些銀子,想必是某位董事贊助的罷——我看了看太后,口中應和著“果真是好,衣裳好,人更好”,心裡卻不屑道:再合您的心意又如何,關鍵是得皇上喜歡。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寶林身上,見太后和我都出言相贊,哪有不附和的,頓時溢美之詞在大殿內此起彼伏。太妃不甘示弱,將梅御女叫至身側,扯著她的掐腰襦衣,問眾人道:“你們瞧瞧哀家給梅御女挑的這身衣裳,可還耐看?”
我抬眼一瞧,只見梅御女著了一身綠裝,淺綠色襦衣,草綠色短衫,湖綠色帔子,連隱隱約約露於深綠色長裙外的高頭履,都是黃綠色的,這些綠色深深淺淺,襯得梅御女恰似一株弱不禁風的綠柳。
通身綠色,本是俗不可耐,但穿在梅御女身上,卻偏偏顯得極合適,我想要撫掌叫好,然而瞥一瞥太妃身側端坐的太后,還是忍住了——太妃和太后同為我的上級,又是聖上的生母,我哪有不巴結的道理,只是這是在長樂宮,太后才是主人,更何況太后的父親貴為東山王,在朝中極有勢力,我怎麼也不能為了太妃拂了太后的面子,因此只極為矜持地略一點頭,學著太后淡淡的語氣,道:“太妃眼光不錯,臣妾是比不了的。”說完,又加上一句,誰也不得罪:“梅御女與王寶林是各有千秋,皇上有福氣。”
太妃聽了誇讚,笑眯了眼,拉著梅御女講東講西。太后亦把王寶林叫到了跟前,將些話兒來講。邵采女則是主動湊了過去,立在一旁不時插上幾句。
王寶林是太后那邊的人,梅御女是太妃那邊的人,邵采女更是聖上親選,只有本宮,哪邊也不是,乃是孤家寡人一個。我拿指甲掃過裙上凹凸不平的金織鳳凰,默默地想。
寶座上歡聲笑語一時,太后許是累了,止住各人的話頭,問我道:“皇后,皇上可曾挑了今晚侍寢的人選?”
翻牌子的規矩,我懂得,時辰歷來是在晚飯前,而現在尚未用過早飯,何來挑人一說?太后分明是在用言語試探於我。若我乖巧聽話,自當回答“王寶林”,然後想盡辦法讓聖上翻了她的牌子,但太后從未將我引為心腹,我又何必為了遂她的意而耗費心機,更得罪她身旁的太妃。要知道,惹惱了小心眼的太妃,也夠我喝一壺的。
本宮作為可憐的下屬,左右為難,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有時候行事,摒棄圓滑,照實答來,倒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選擇,於是朗聲稟道:“啟稟母后,臣妾尚未接到尚寢局那邊的稟報,待得有了訊息,一定第一時間來告訴母后。”
太后“嗯”了一聲,能清楚地聽出其中略有不滿,但想來她也猜不准我到底是不貼心,還是太老實,因此一時也發作不得,只懶懶地揮了揮手,命我等人退下。
第四章 太妃
待得出了長樂宮,三名嬪妃各自散去,我也準備照原路返回甘泉宮,但才行至凌煙閣,就聽得背後有太妃的聲音在喚:“皇后,略等等哀家。”
太妃姓楊,今年三十有五,雖說青春漸逝,但那身段容貌,仍屬上佳,說來也是,若她不是有著傾城傾國之貌,又怎會以卑微的粗使宮女之身,侍奉了先帝呢。
太妃拖曳著堆紗長裙,款款行至我身前,笑問:“今日三位嬪妃,不知皇后更愛哪一個?”
這話問得甚是直接,我無法迴避,只得籠統答道:“三位妹妹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不論哪個,臣妾都是愛得很。”
太妃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面露不悅,又問:“那皇后可知皇上最愛哪一個?”
我搖頭道:“這個臣妾委實不知。”
太妃更不高興了,斥道:“你這皇后怎麼當的,竟連皇上的心意也揣摩不到。”
雖說本宮自認為是個好下屬,但並不意味著不會腹誹上司,此時我就暗自撇嘴,心道,你這個做親孃的,還不是一樣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再說你心裡不是已有了期待的答案麼,若我答的和你想的不一樣,豈不是要惹你翻臉?
我心中抱怨,表面上卻是低頭聽訓,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待得太妃訓斥完畢,方低聲道:“皇上愛誰,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邵采女乃是皇上親自挑選的。”
“這事兒合宮上下,無人不知,還要你來提醒哀家?”太妃一臉的不高興,再次出聲相斥,但片刻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若真是這樣,倒也罷了。”說罷,拖曳著堆紗長裙,領著一眾宮人徑直去了。
我也明白了太妃的意思,同夏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