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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他解嘲道:“本王的心,早已經是你的了。”語調極輕,語氣更淡,卻仿似夏夜驚雷,剎那間,點亮長空,更擊落了重重陰霾,化為覆雨,潤人心田。
她心內大痛,小手,終,違了心意,輕輕抬起,攀上他的俊顏。
他接過她的手掌,交握於自己的大掌之中,唇舌,隨即重重侵入檀口之內,深且重地吻下。男兒醇厚的麝香之氣,汩汩自他舌尖哺入她喉中,萬語千言,在兩人的唇舌之間,交纏翻卷,此刻,只餘彼此間息息相通的無語綢繆。
不過須臾,他即已放開她,長身立起,低頭笑道:“秦羅敷,留好你的小命,等著我。”
話音甫落,人已掉轉身,大步而去,再也不曾回下頭。
她半臥在香臺前的蒲團之上,死死望著被卸除了門扉之後空洞無比的門框處,眼睜睜看著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軀消失在自個面前,再等了有片刻,終是忍不住胸腔之處的虛無之痛,雙臂伏在香臺之上,低低而泣。
她的燕王,她的無如燕王。
馬三保輕聲邁入內殿,望著蒲團之上的女子,欠身施禮道:“秦姑娘,三保已經備好了馬車,事不宜遲,遲走,不如早走。王爺交待,今夜必須連夜將姑娘送出城外。”
他沒有自稱“奴才”,也沒有再稱呼她為“主子”,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而為之的權宜之策。
他身後,尚立有兩名便裝侍衛,俱是尋常百姓裝扮,面目,看著也稀鬆無奇。但,只有他自知,他們倆都是燕王身邊一等一的好手,即便是以一對十,也未必會敗下陣。
非但身手好,這二人跟隨燕王鞍前馬後效命,已近十年,俱是忠心不二,寧死不屈的有勇有謀之士。
但,即便如此,他們三個大男人護送一介小女子上路,終有不便,只是此刻,已來不及再回燕王府調撥宮女隨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如此緊要關口,這些避忌,都只能暫且置於一旁不顧了。
羅敷再擦一擦淚痕,手臂撐於地上,想要直起身,一連試了數次,才勉強立起。
等行至外殿,卻見門外的風雪已經停了,牆角之處的藤籃也沒了蹤影,眼前所見景物,只剩白皚皚一片。
她踽踽隨著他們走出廟門,果不其然,雪地之上,正停了一輛簡陋的馬車。再回轉身,馬三保不知何時已換了一身馬伕的行頭走出廟門,手中執了一根馬鞭,鄭重道:“姑娘,上車吧?”
她輕輕點頭,扶著他的手臂,登上馬車。
他,並不像燕王府內的其他宦人,身形遠比一般男子健碩許多,長手長腿,舉止也利落大方,眉目間,更透著俊朗與聰睿,絲毫不輸於尋常男兒一分。
先前,他對她管束極嚴,她眼前所見的,不過是雲蘿等諸位近身宮女,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老幼不齊的宦人隨侍。
見她坐入車廂,馬三保隨即向身後兩名侍衛微微點頭,這兩人會意,立刻也爬上馬車,坐於他身側。一個個抄手於袖中,在車座之上,東歪西倒,一副猥瑣狀,兀自點頭瞌睡。
馬三保輕揚長鞭,駕下的老馬即刻會意,踏起四蹄,嘶鳴數聲,只見車輪轆轆,在雪地上碾出兩道深深的痕跡。
她並未再去掀開面前的門簾,眼前,已不會再有她想見之人。
山長水闊,再相見,不知已是何時何處?
而,她的身畔,竟有一隻小小的銅手爐,預先塞滿了熱炭,裹在粗使的棉布內,捂暖了冰冷麻木的手指,也溫暖了人心之內的寒涼。
手爐旁,甚至還有幾隻熟紅薯,隔著包裹,隱隱散出香味。
她將手爐置於膝上,取出一隻紅薯,雙手捧於掌中,一滴女兒的清淚,終於,自眼睫之上盈落。
腹中,竟覺出幾分飢餓來,遂,將熱騰騰的紅薯送至唇邊,才咬了一口,小臉之上,卻綻出一抹止都止不住的笑顏。
次年,建文元年,四月。湘王朱柏,被廢。
所稱罪狀,為有人密告湘王“偽造寶鈔,無故殺人”。
帝,派使者到荊州湘王封地質詢,且,以兵相迫。湘王畏懼,一時卻無以自明(意:澄清),向來使曰:“吾聞前代大臣下吏,多自引決,身高皇帝子,南面為王,豈能辱僕隸手求生活乎?”遂,關閉宮門自^焚而亡,妻子宮人,皆隨之,可謂慘烈之至。
同年五月,代王朱桂,被廢為庶人,幽禁於大同。齊王朱榑,被廢為庶人,囚於京師。
到六月,西平侯沐晟上書,奏報岷王“有過”,於是再將岷王朱楩,廢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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