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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直皺眉,卻只得揮下衣袖示意眾人迴避,原本跪了一地的人等,立刻齊齊而退。整座院落,只剩下她與他兩人。
她雖仍在胡旋,小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竊笑,隨著那愈發激越的琴音,舞至他面前,手臂輕揚,隨著那舞勢,竟盈盈然扯落了自己的羅衣。登時,整副身軀之上,只剩下那一方肚兜和半幅羅裙蔽體。
再,款款曳地,一雙素手,就勢,輕扶住他的手臂,小臉上,滿是任性的紅雲。
他心內一蕩,俯下身,低頭望著她,只能隨之報以無奈的失笑。長臂再一用力,將她的整副身軀自下而上提起,箍於他身前。
而那一日,於保定的館驛內,她與他臨別。
她也是這般看著他,小臉上,漸漸綻出一抹淺笑,好似一朵小小的海棠於暖風間爛漫開過。他側過臉去,等到他再轉回來,手中,已多了一支翠竹短笛,自是他剛從衣袖內取出。再,伸出長臂,作勢讓她來取。
她即刻上前數步,矮下身子,兩隻小手就勢緊緊握著他手中之物,一雙眼眸內,俱是不加掩飾的歡喜與嬌美。
他的羅敷痴兒。
已經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不止。
如此酷寒的天氣,殿內,因著經久棄用,更是陰暗潮溼異常。卻有著豆大的冷汗,一顆一顆,止也止不住,自男兒的額際,徐徐滾落。胸前,如波瀾一般起伏著,心口處,卻只剩窒息之痛,宛若凌遲。
他再也站不住,一個踉蹌,似猛然驚覺,幾步衝至門前,用力去推那緊閉的門扉,才發現,她竟然一早在內插上了門閂。他心內原本之痛,立時,更深入了數寸,嘶吼一聲,用上了十分力,狠命用自己的鐵軀向那門扉撞擊著。
殿外的馬三保和數名侍衛,聞聲大步躍入,待看到眼前的形容,趕緊一齊上前發力,才撞了數下,兩扇破舊的木門,竟被應聲自門框處撞落。
他疾步衝了進去,直接奔向殿內懸著的那副小小的身軀,一把抱入懷中,再扯了她脖頸之間的黃綾,以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才剛觸及,即皺緊眉峰,將懷中人,密密納入胸前。
他的痴兒,殺之,雖易,卻如同親割他血肉,只會更甚。
他俯下身,手指用力捏開她的口唇,薄唇覆住她的,將自己口中的氣息度給她。手指卻始終置於她的脖頸處,細按著脈息,等再一次觸到那去而復返的微弱的跳動,他始鬆了她的唇瓣,再,收緊鐵臂,緊緊抱住懷內人。
鬢髮微亂,一副驚世的容顏之上,眉目深鎖,深不可測。
一旁的馬三保見了,點頭示意自己身後的幾名侍衛,隨著他一齊退至中庭。
漫天的風雪,似比方才小了些許,之前的人跡,不過短暫的須臾,就已盡數叫雪掩了,半點痕跡也無。
第三卷 鬩牆 第十章 迷卻相思路(2)
但,他出來的時間已經遠超出了他先前所料,此刻,他必須要儘速趕回王府,再不走,如若叫張昺、謝貴等人的眼線發現,則先前所有的計劃,隨之而傾覆。
他輕輕放下懷內人,手指,撫上她的臉頰,低聲命道:“痴兒,此地我已不能久留,睜開眼睛,看著我!”
“臨走之前,我必須要你親口應下。”
她的眼睫,輕顫了一下,隔了片刻,終是抬起,露出滿是紅絲的眼眸。
他看了,臉上,現出一抹寵溺的笑容,帶著些許酸楚,卻已經不再掩飾。柔聲道:“我會將馬三保留給你,他是我的心腹死士,雖是個閹人,身手卻不俗。我會讓他帶著你出城,找一處萬全之地暫避。”
她靠在身後的香臺前,一動不動,默然望著他,眼眸中,再無絲毫波瀾。
他撩開她額前的散發,再道:“毋庸擔心,儘管跟著他去,本王既能將你交給他,他定會護你周全。”
他嘆口氣,伸出長臂,再一次將之抱入懷中,啞聲道:“秦羅敷,爾聽好——自此之後,本王不會再負你,爾,大可放心。”
“世間男子所能給你的,本王,都會盡數給你。”
“他日,本王也定會讓你看見,天下男兒雖眾,無如燕王。”
見她仍是不答,他低下頭,輕笑道:“爾,聽清了麼?”
她垂下眼睫,唇瓣張了張,似要說什麼,卻因了方才的窒息,傷及咽喉,發不出一聲。
他見了,眸光也隨之黝黯了下來,薄唇,輕輕覆住她的,卻不曾吻入,只於唇齒相接處,再低道:“羅敷痴兒,爾,已經得逞了。”
見她睜著雙眼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