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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情可斷,世間哪有這許多般不如意事。
永樂殿內,眾僧圍坐在團蒲之上,從他們身著的長衣便可看出各自的方向來,修禪僧人常服為茶褐色,講經僧人為暗藍色,律宗僧人則是棕黃色。
各自談論著彼此對佛經的理解,面上一派認真之色。
而後住持踱出,並不在最正前方的團蒲上坐下,而是慢慢在僧人間來回穿行。
“住持師兄可是有事煩擾?”一修禪僧人出言相問。
“今日為一句佛經所擾,身上有塵,心上無塵。檻內之佛,大羈之道。情之妙諦,盡在其中。斟用情深,至此造極。是佛中聖,乃道中賢。可有人有正解?”
“身上有塵,心上無塵,是說身在塵世之中,然心則超然於塵世之上。昔之為佛,講究出家出世,而此處檻內之佛,其意所向卻是出家出世與否無關佛之宏旨,即出家出世與否非成佛之要鍵,也就是說它們之間並無必然的聯絡。身在檻內而為佛,即身處塵世之中,亦無理由不娶妻生子,也無須考慮落髮與否然也可以成佛,在此強調的是不絕於塵世的事務,而又具有佛般超然的心智,其義與“身上有塵,心上無塵”乃同。而吾更認為,本無塵世,何言出入?”一講經僧人率先道。
“是,又不是。”住持微微搖了搖頭,“雖字字有佛卻字字空濛。”
寄白看著殿內供奉的如來,面色慈悲而安詳,閉著雙目彷彿是不忍去瞧世事間的凡俗。一轉眼卻見住持神色溫和的瞧著她,似在等著什麼。
第52章 品茗之道
微微低頭,而後道,“大師雖佛學修為極高卻對住持言語中的佛道一知半解,只因這句佛經中一半為佛一半為道。道者,無為而無不為,道法自然。人既然在世,如何無為?無為而非不為,順其自然而為。“無為而無不為,道法自然。”之道應守“大羈”,所謂大羈,乃指命理之中是包括自己在內的更多數的人,是更博大的乃至超脫六界之外的命題,因為道中並不只有紅塵。”
“入世而超然於塵世之上,千變萬化,心無所礙。佛道存於世,理應為塵世生,而事實卻偏了理。所有不能以塵世以塵世之人為慈憫而企圖脫離塵世的思想均非大成,不論如何綺麗,不過一場空。”
大殿內寂然無聲,唯有她淡而淺,輕而清的話語縈縈而繞。
“阿彌陀佛,我等信服。”半晌,殿內僧眾朗聲而探嘆,而後皆雙手合十閉目而思。
寄白默然,果然聽到住持的聲音悠悠響起,“一切福田,不離方寸,從心而覓,感無不通。一念悟,眾生即佛,一念迷,佛即眾生。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施主若非慧根極高便是已然破看了塵世,老衲可是說錯了?”猶如近在耳邊,寄白靜靜的看著住持慢慢踱回正中的團蒲之上,雙手合十亦是閉上了雙眸,佛論之後的入定。
寄白並不去看公子入畫,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卻仍是什麼都不說,自閉了雙眸靜靜的坐在團蒲上,聽著執事僧敲著梵鍾。
遠光大師在殿外站著,他雖心知非辭執念已深,卻不想他們之間分明已註定結局,非辭卻仍固執相守。
廂房內,遠光大師親自煮了茶給兩人泡上,照樣推了一杯在寄白麵前,“嚐嚐看,什麼水什麼茶。”
寄白微微一笑,“大師怎知寄白會品茗?”
“你若是不會,便不會在那時喝凍頂烏龍時用三龍護鼎的手勢。”遠光大師搖頭道,“這是一個習慣,你斷不會現學的那樣快。”
寄白一怔,印象有些淡漠了,她早忘了那時用的什麼手勢,只是,她看了一眼握在手上的茶盞,自己的中指正正抵住杯底,竟已有這種習慣,微微苦笑著將茶放下,“觀察入微,佩服。”
遠光大師做了個請的手勢,“可別教我失望。”
寄白復又端起茶盞,觀其色,聞其香,方才品其味,淺啜一口,令其在舌尖縈繞,“其形似雀舌,勻齊壯實,峰毫顯露,色如象牙,魚葉金黃,香氣清香高長,湯色清澈明亮,滋味鮮醇,醇厚,回甘,是黃山毛峰吧。”她放下茶盞從容答道。
“水質清冽有甜味,是南華寺後山那股唯有子時,聚山間霧氣為水,過時消散的清泉罷。”
遠光大師真真是驚訝了,有些失態的喊出聲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寺後那股泉。”像是被窺探了秘密的小孩,遠光大師有些賭氣的不高興。
寄白反倒有幾分小小的得意,“早聽說遠光大師泡的茶獨特清醇,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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