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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咋呼呼說要全權操辦的婚禮的地官司徒柳葵官,讓除了試衣之外、什麼忙也幫不上的準新郎,正好可以將出任一年來的心得整理完畢,奏報聖聽。
“邊境有互市,每季一開,我國絲帛茶米與徹利、柔兆、強圉土產,常有往來,星紀邊商因此暴富者眾。然按我國定例,番商齎貨物入為市易者,官府抽其十四,乃聽貿易——盤剝實重。因此便有豪商開私市,於商販處各抽十三,便為其斡旋貿易,公家賦稅,皆入私囊。近年互市營收甚少,皆因此輩。”唸到此處,楚修衡將奏摺放下。“所以秦卿認為,應降低官府所課重金,以此取締私市?”
“是。”
此刻並非正式的早午朝,皇帝身著常服,便帽也未曾戴。秦子陌剛進來時便對此皺起了眉,知道即使說了再多次皇帝也不會聽,因是小事,也只能隨它去了。
“清除私市,需要這樣麻煩麼?只消將幾個主犯抓來關了,籍沒家產,自然無人再敢犯。”
“陛下有所不知。這些邊境豪商,並非您所想象的唯利是圖之人,反倒多仗義疏財、賙濟貧民的豪傑,在四國官商之間也頗得人望,因此旁人才賴之以成私市。若官府貿然將之羈押,恐怕引來諸多不滿。”
楚修衡立刻猜到他的行徑:“這麼說,秦卿是又深入敵營,好好查探過一番咯?”
四年前年秦子陌曾喬扮書生,與狄嘉直一同混入玄枵州叛軍營壘探查虛實,雖說因此得以兵不血刃地化解干戈,回來卻被楚修衡以不重自身安危為由,狠狠的訓斥了一番。
二人不約而同想起往事,秦子陌情知瞞不過他,只得應了聲“是”。
楚修衡嘆氣,“說了再多次你也不會聽?是不是?”
秦子陌睨了眼他披散在兩邊的長髮,不語。
臣說再多次也沒見您穿用過正裝,不是麼?
明顯的抗議楚修衡豈看不出來。
他重重嘆口氣,無力地道:“這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你再不知輕重,哪天真出了事,朕也是鞭長莫及。”
秦子陌明顯慌亂起來,他敢與這人吵得天翻地覆,卻唯獨對這種鮮見的柔軟沒轍。
“臣、臣以後當注意。”
“這便很好。”
楚修衡以茶盞就口,掩住得意神情。
此謂以柔克剛。若是明顯的嘲諷或者怒聲痛斥,性烈的秦御史斷斷不肯承受,但索性懷柔以對,卻可以使得他棄械投降。這些年下來,楚修衡已深諳與他相處之道。
這樣想著,隨即心中又是一痛——饒是千般瞭解萬分珍惜,卻也只能是君臣而已。
明知多見一次,便多一分這樣的嘆息。卻又不甘心只在遞來的奏摺上,加個冷冷的批覆,就此失了說話的機會。
不來面聖,大約只會去看未婚妻而已。與其去效那兒女情長你儂我儂,自不如在這裡操心國事來得有益!
……反正他日後與那妻子相處的時間定多上百倍千倍,自己現下稍稍佔一會兒,又有什麼打緊?
“臣的建議,陛下意下如何?”
被這一問,楚修衡才想起剛剛所議之事,他看著奏摺上端麗方正的字跡稍加思索,道:“以朕之見,不如便放手教那些豪商去做!”
“什麼?”秦子陌愕然。
“既然再從豪商手上將互市奪過來,課稅也須得降低,還不如索性與其聯手,給他‘官商’頭銜,稅金便直接兩造分成。如此既不必大動干戈得罪四國商人,官府也省去監理互市之責,秦卿以為如何?”
秦子陌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只能囁嚅道:“臣……未嘗想過有這樣的辦法……”
“那現在開始想如何?”每當被他的想法嚇到時,秦子陌就會有迷路兒童般的表情,這時的他,最無防備,也最可人。
秦子陌雖然固執,但只要是認為有理的說法,無論出自誰口,與自己所想是否出入,都會認真相待。他迅速在心中盤算之後,說道:“此法甚可行。只是這官商的名號,曠代未有,就此授出去,似乎有些不合儀制——”
楚修衡擺擺手阻止他往下說。“朕即位以來,所做不合儀制的事還少了麼?卿說的那些豪商,既已家財萬貫,想要的東西,除了長生不老之外,也就只有令名美譽而已了,之所以要做那扶危濟困之事,圖的不就是個名聲?官府的封賞,算得上不錯的甜頭,願意合作之人,必定不少。對朝廷而言,想要的無非賦稅而已,而最大的籌碼便是封誥權力,兩廂交換便皆大歡喜。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