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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扇墜子一頭撞到蝦子腦門上,“啪”一聲脆響,扇墜碎了,蝦子癱了,底下觀眾終於憤怒了。
“嘎”,萬千紛擾戛然而止,眾人紛紛轉頭怒目而視。
龍慕拖起蔣啟鴻撒腿飛奔,“你是來消耗田黃凍石的!”顧不得疼痛倉惶而逃。
出了梨園,冷風一吹,龍慕餓得頭昏眼花。
蔣啟鴻背起龍慕沿湖散漫著往回走,龍慕悶在蔣初衣領裡呵呵呵地笑。
蔣啟鴻抬起頭,相視而笑。
☆、33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端坐桌前吃早飯,龍慕悄悄把手伸進蔣初袍子裡,跟貓爪子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撓,“江裡那二十萬石糧食怎麼運到倉庫裡?”
蔣初不禁莞爾,“我幫你解決,你怎麼謝我?”
龍慕多慷慨啊!大手一揮,“你欠我的飯錢房錢全免了。”
“可以!”蔣初垂下眼瞼夾了根小菜放進嘴裡。
“哦?”龍慕湊過去,“這可是你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這次就當你欠我個人情好了……”
沒等他說完,龍慕一把攬過蔣初的腦袋,就著嘴裡的半根小菜一口就親了上去,親舒坦了棄之如敝屣,把蔣初推到一邊,一甩袍袖,出門遠去。
蔣初在身後高聲笑說:“體仁,回衙換官服,帶著師爺和糧倉小吏到江邊等著我。”
龍慕擺了擺手,蔣初吩咐身邊小廝駕馬車送其回衙門。
蔣初吃完飯,洗了手,擦了臉,坐在紫藤叢中翻閱卷宗。
直至豔陽高照,蔣啟鴻起身,換上官服,吩咐雨墨:“備車,去府學。”
馬車繞過瘦西湖,駛往文昌閣,進入府學,府學祭酒率領眾多教授整冠理服出門迎接。
蔣初深深一禮。
學中儒生潮水般從教室裡跑出來,迴廊裡、樹蔭下、臺階前……站得滿滿當當,躬身拱手一揖到地。
蔣初從學生叢中慢慢踱過,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行禮。
正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本次恩科放榜的當天,揚州士子之間就開始互相“謠傳”了:“聽說了沒?這次恩科的題目是新任御史大人出的?”
“哦?不是知府大人?”
“拉倒吧,知府大人自己考八股都沒考明白還出得了題?再說,這次的主審官也是御史大人。”
“不會吧?呃……既是出題官又是取士官,正經恩師啊!”
隔了一天,一傳十十傳百,“謠言”以訛傳訛眼瞅著就傳成“真言”了,簡直沸反盈天甚囂塵上。
於是乎,這位新任的御史大人蔣啟鴻狀元——那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恩師啊!
話說,“恩師”代表著什麼?
您倒杯茶先品著,且聽在下慢慢道來:
自古以來,禮法就教導世人要尊師重道,本朝更是出類拔萃,是歷朝歷代中的翹楚。
本朝“官學”眾多,上至中央的國子監,下到田間地頭的社學,教授陰陽、醫術、儒家經典……應有盡有包羅永珍。
所以說“官學”裡的老師首先是官員(最起碼也是落第舉子),其次才是老師。
本朝律法極為嚴厲,尤其是針對不尊師者,嚴到什麼程度?比如說:如果學生寫匿名信惡意誹謗老師,一旦查實,您猜這些學生將受到怎樣的處罰?
您先扶牆站穩了,最好是躺下。
處罰是——凌遲,梟首示眾,抄沒家產,全家發配到煙瘴之地。
您沒看錯,就是“凌遲”,一刀一刀活剮了,嚴到至極的懲罰,本朝太祖定下的規矩。
於是乎,我們的蔣三公子——是本屆恩科萬千考生貨真價實的恩師!
御史大人路過喬晨身邊,停下腳步行禮,笑問:“喬生別來無恙?”
喬晨慌忙一揖到地,“御史大人在上,請受小生一拜。”拜完,抬起頭來,陡然驚得魂飛天外,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我們的御史大人笑了起來。
拉著喬晨進教室,門外眾多儒生面面相覷,一個個心裡別提什麼滋味了:頭名秀才就是不一樣啊!直接就被吏部大員另眼相看了。
透過開啟的窗戶,再瞧喬大秀才,哆哆嗦嗦雙腿直打架,腰桿一軟,“砰”,一頭跪倒在地,吏部大員斜倚書桌,持摺扇慢條斯理地輕敲膝蓋。
過了一會兒,喬晨兩股戰戰,豆大的冷汗吧嗒吧嗒往下掉。
蔣啟鴻持摺扇一挑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