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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我,辜負眾人。”
青衣瞧他服軟,心下怒怨竟消了大半。
“您方才寫的東西……我沒有看。但是,定然與這天下不失關聯罷。”
柳斷笛啞然。
記得籌南迴京後,皇帝親許一諾,蘇偃更像是早已料見一般,勸說皇帝允了一次信任給他。……如今,蘇麟恐已安署完畢,及易逼宮,蘇偃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故,那相欠良久的‘信任’二字,也是該兌現了。
——血書之上,不僅解釋自己與七皇子暴斃之案並無關聯,亦懇請皇帝配合自己,將局勢一一扭轉掌控,後才能逐步瓦解蘇麟與蘇瑞方的機心。
但論起緣由,終還是逃不開‘天下’二字,……竟令青衣說中了。
柳斷笛唇邊揚起苦澀:“……不錯。但是你可知,‘天下’屬誰?”
青衣答道:“屬聖上,屬大蘇……”
“錯。”柳斷笛直當地否決,“這天下,屬於百姓,屬於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人。”
青衣聞言,無法作答。
柳斷笛將紙張對疊收起,遞還給青衣。
“切記,定要親自交到兆文琦手中,命他秘呈給陛下。”
青衣良久不語,終是收下,幾般無奈地道:“好。……也請主子心中念及青衣之言,在出這大理寺之前,好生照拂自己……”
柳斷笛應是,遂便瞧著他重新蒙好面容,跟隨在外靜候的李瑞成繞僻而歸。
他一連等了兩日,無人前來召喚,亦無何人探訪。自前些天會議李瑞成後,膳食倒是不曾苛待,不過柳斷笛反而無心良安。
倘若陛下久疑不消,不肯聽信自己,後路將每況愈下,行至末端再悟,也不得彌補了。
第三日晚,柳斷笛終於等來密召,心頭提吊總算緩解了些。李瑞成來牢替他更衣時,眼中稍有錯悔。
“本官是否,不該為成一己之私,而給你另覓捷徑之機?”
柳斷笛換下一身素衣,聞他所言,止了手中動作直視他道:“李大人不必自責。你我當日所言,我自守信,不會再逾越了。”
李瑞成凝眸打量他,只覺行消骨瘦。好半晌才說:“但願是這般……。”
隨後,便將柳斷笛送入宮去。
柳斷笛再次來至養心殿前,竟覺久違。入了大理寺之後,成日獨單。雖不似朝中枯乏,卻總感同外界失了聯絡,反而力不從心。
“罪臣柳斷笛,叩見陛下。”
李瑞成得令,只教柳斷笛隻身入內,故在殿外等候。
皇帝向地上俯跪的人低聲道:“起罷。”
柳斷笛聞聲便直起身來,卻仍端跪在地。
“朕信你。你也不必將心中所疑說出來,朕隱隱能夠猜到究竟是誰害了奕兒。”
柳斷笛抬首望他,只覺皇帝比起往昔,愈顯衰老。……蘇麟更可謂是用心良苦,若皇帝藉此遷怒蘇麟,便是替他斷去敵首;若皇帝不忍,只囚禁自己,那則是替蘇麟牽制異己,擾敵之心。
這般設計,怕是早已瞧出自己意存倒戈,抑或是說……從未信任?
柳斷笛心下輕嘆,略有些自嘲。……竟信了蘇麟那人,他對自己,除過利用二字,怕是再無其他。
“……陛下聖明。”
皇帝道:“朕思慮良久,如今喚你前來,只想聽你說說,朕該如何應對?”
柳斷笛沉默片刻,只說:“陛下大抵知臣之行,意在將計就計。”
皇帝頷首道:“不錯。”
“早在治洲天壇,罪臣曾查供銀出入,其中籌南府在一年之間向天壇供給三次,合計共有足足九萬兩紋銀。後查,其中兩次均為受難之期所供,而收錄人,均無。”
皇帝聽罷微怒:“這種事,你為何不趁早稟上來?!你們戶部上下就是這般為官的?”
柳斷笛俯首答:“罪臣有意隱瞞,實乃罪該萬死。……只是,若這九萬兩並非為了修進天壇,而是另有他用呢?”
皇帝沉聲:“甚麼意思?”
柳斷笛同他對視,聲音中略有些篤定:“有人意圖不軌,借天壇納銀之機,從中獲取銀兩,將這批贓款偷樑換柱,蓄意在外培植勢力,卻在朝中不動聲色。”
皇帝心中大驚,忙道:“你既然有疑,為何不趁早止謀逆於未發之時?”
柳斷笛道:“罪臣並不知對方是何人,更無從得知事態局況。在此等情形下,若非一舉殲滅,便是打草驚蛇。那時再備,恐也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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