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1/4 頁)
,根本就不算是手沾鮮血。更不要說是如此的血肉廝殺,尚槎的理智都快要被漸漸吞噬了。
果然殺人是會上癮的,見血的那種快樂至極的感覺,似乎逐漸的模糊了許多人的意志和神經。
此時顯然有的人已經沉浸在這種模糊了他人生命的價值的快感中去了,他們曾經或許只是農夫和工匠,或許做做小買賣,都是一家的頂樑柱,溫和善良的對待著父母妻兒。他們平日裡最多可能也就是擰斷一隻雞的脖子,豬羊都不一定殺過。
但是現在的他們彷彿已經被餓狼附了體,泯滅了許多人性,雙眼都染了綠瑩瑩的惡氣,有一點點迷濛的殘忍,只是不停的揮起手中的刀兵就是一通砍殺,且不說不知道別人死活,他們連自己身上添了傷口都混然不知。
一支箭桿明明射入了內腹,卻還是在奮力的吶喊,彷彿自己是一根木頭,不覺得痛苦或是疼痛。依舊是聲斯力竭的向前艱難的行進,攻城掠地的熱情高漲。
人一旦捲入征伐其實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全然不顧,只求殺戮,整體的氣氛就是你死我活,所有的信念就是戰勝和獎賞。到處都是逃不過的血腥氣味在刺痛著麻木的靈魂,最後上演成興奮和扭曲的鼓舞,讓兵士們變得冷血如修羅般狠毒,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搖頭晃腦的飲著鮮血。
怎樣的聖賢教化,此時也灰飛煙滅到九霄雲外,譬如尚槎。
尚槎也慢慢地沉浸在槍刀的迷人的音樂裡了,他忘記了預先思考該如何出招的謹慎,也不再思量怎樣的力量對比,腦袋漸漸的發熱和狂躁,一切東西在他眼前起伏和閃動,人頭飛滾,剛剛揚蹄的跑馬轉眼就栽倒在地上,似乎整個戰場都是醉漢,在雙方的刀光的閃耀中和碰撞火光的激情中,每個人盡力做的便是遇人便殺而聽不見被殺的人的悲鳴。
像尚槎這樣一個皇子伴讀出身的名門皇商之公子,受到的教育絕對少不了仁義禮智信,但是現在他已經丟掉了所有矜持和一切禮數,與任何兵勇無異。抬起刀劍便是招招拼命的刺穿,間或抓起的槍棒也是對準要害的致命一擊。
當年練武之時的柔剛論調此時看起來真是天大不過的笑話,難怪當年尚沁總愛指指點點的笑他的把式,說這些東西都是花拳繡腿,拿到戰場上百無一用。
曾經也不以為然的覺得自己該是個儒將,可是這樣的想法現在想想也是夠不懂事情。儒將不也要殺人麼“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樣的真理沒有例外,所有的功勞都是人頭堆起來的,只有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才能有在戰場上說話的資格。如今的尚槎沒有退路和選擇,只能從最普通計程車兵做起,然後憑藉軍功一級一級的升遷為將。
因而不容許自己走神的尚槎甩了一下腦袋,又砍斷了一根刺來的長矛,連帶著抓起它的尖頭,捅進了對方的肚子中去。果然人殺多了就順手得多,尚槎已經不再覺得虧欠和內疚,只知道自己不能死。而自己不死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多多殺敵。
天色黑的已經不再厲害,此時的這隊夜襲人馬依然攻打下了黎國的三座小城。
炎國的將士還算是有良心的,並沒有幹出來什麼出格的事情,除了誤傷的百姓以外,婦儒老幼乃至於一些精壯勞力,也沒有被屠殺或是俘虜,打算天亮再收拾這裡的將軍先是派人送信到主營彙報戰況以及要求再派援軍繼續進攻。在留了一些人馬守城之後,領兵的又繼續向前行動,打算爭取在天亮之前再收一塊兒地方,這樣就向前推了炎國的戰線和陣地,也不至於把打下來的地方再丟掉。
這時候的天邊已經是朝陽的那種橘紅色的微光了,剛剛進行過征戰的地方正被映照的一片赤紅,和地上汩汩未乾的血跡呼應的更是燦爛和觸目驚心,不過朝陽象徵的那種希望的氣氛,還是很鼓舞人心的。可以說是比較貪功心切的尚槎不願意留守,便溜進了征戰的部隊。他大概盤算了一下,方才一夜的功夫,他可能一共殺了五個人。
如果現在問問尚槎對於殺了這麼多的人有何感覺,尚槎只會眨眨眼睛,吐出來一個字,“累”。倒不是因為一夜不眠的緣故,因為說實話尚槎一點兒也不困,“累”和“困”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因為處處都是腥味在刺激著他一向敏銳的感官,尚槎實在是沒有睡意,更何況他的身上和臉上也都是血跡斑斑,哪怕沒有一滴是自己的,感覺上也有夠噁心,潔癖如尚槎這樣的怪胎,還真是有些受不了。
不過這時候的尚槎騰出了功夫感覺了一下自己周身旁的部件,才覺得後背有一處痠痛,可能是被什麼砸了一下,估計大約是一片瘀青紅腫。雖說這也是傷,不過相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