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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腦子就沒有好好動過,心術不正也變成了用不著動一點歪心思——相比以往,尚槎這些年簡直是乖得不像話了。
在各種人忙忙碌碌的身影間,尚槎看著一團面被揉動翻轉碾平最後丟在灶火上慢慢變得焦黃松脆;看著一隻羊被割了喉嚨放血之後變得軟塌塌,血流了出來之後的羊被人剝皮宰殺分割的肉是那種鮮嫩卻生氣不減的紅粉色;看到烈酒汩汩的流淌出來之後連周遭的空氣都被染上了辛辣,尚槎在恍然間冷不丁的奇怪的想到,好像自己還沒有殺過人——哪怕是再如何玩弄別人的性命在指尖心頭,尚槎還真的沒有動過手。既然想到了這裡,那便稍微憂心忡忡一把,尚槎撕下了一片幹餅放到嘴邊,隨之嘴角含起了久違的笑意,要是叫旁人看來,似乎是因為吃了著一塊乾糧,“夏千非”就脫胎換骨了。
作者有話要說:
☆、開戰在即
吃完了那一塊餅並沒有多久,又過去了一天白白的光陰。尚槎抬頭望天,看著天氣和星象——這是太史令的活計啊。西周和春秋時太史掌管起草文書,策命諸侯卿大夫,記載史事,編寫史書,兼管國家典籍、天文曆法和祭祀,其中就有觀測天象和推算之事。
不過到了本朝,這些事情都歸了欽天監,尚槎他們這些史官,統統都去了翰林院的故紙堆。
倒是尚槎沒有丟掉太多他二叔的本事,掐指細想,覺得燕祉祾動手的時日,馬上就要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很快這懶散了數日的兵士隊伍在看到了第二日的朝陽之後,突然變的肅穆起來,軍規比往日執行得更加嚴格,行伍訓練的戰法也變得十分有素,這些變化在尚槎看來,就是在明顯不過的開戰的預兆。
不到半月之後,主帥蒞臨。這個人尚槎還是有一些印象的,是隨著燕祉祾成為太子之後一步一步被栽培的心腹——姓傅名晟,就像傅理是傅瑾的遠房親戚一樣,傅晟也是和傅理沾親帶故的。
這一點燕祉祾算的很好,傅家世代算的是名門,可並沒有做過重臣的命,忠心不假,關鍵是沒有那個力氣不忠。不像尚家的望族勢力,因而用起來放心許多。
傅晟其人武舉出身,燕祉祾曾經親自與他交談幾次,尚槎有幸聽過一些,感覺見識還不錯。只是可能傅家人都差不多,總覺得實戰方面大約有些欠缺,該不會是紙上談兵的主吧,尚槎稍微憂慮了一些,但是緊接著看到的那些副將,盤算一下,其實燕祉祾還是想到了。
副將相比較主帥而言,卻都是動過刀槍的老人了,經驗自不必說,不過行伍出身,戰術略薄弱些,如此裨益一通,其實還是周全。所以尚槎又把心好好的放了下來,專心的等待各種派遣。
其實一個無名小卒能有什麼事情要做,尚槎依舊可以到處亂竄,風言風語的打聽著小道訊息,和千千萬萬和他一樣的人絮絮叨叨的說話,有唱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的年輕人,正在思念遠方的新婚妻子。
“剛娶得媳婦吧?”尚槎就笑著問他,“想家啦?”
“這不是廢話嗎,”那個年輕人有些臉紅,“誰在外面不想著回去?”
“嘖嘖嘖,三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才好嘛,”尚槎說道,忽而壞笑一聲,有嚴肅地說道,“喂,和媳婦睡覺了吧……別真有個什麼事情的,留個血啊。”
“……”漢子羞紅了臉,又剜了尚槎一眼,“閉嘴吧你,用你教啊!我知道。哎哎哎,快別說我了,我看你也不小了,你家裡怎麼樣?”
那人的話把球踢給了尚槎,問的他也有些不好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只好嘿嘿傻笑,“我?啊,我嘛,沒有家室,一個人習慣了,就這麼過來的。”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令人滿意,所以尚槎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有喜歡的人了……兩情相悅,這就夠了。”
尚槎的話只能把人越弄越暈,平頭百姓怎麼會知道他在說什麼,就是覺得很奇怪,既然兩個人互相喜歡,幹嗎不成親,幹嗎還老是一個人?思來想去也只是覺得可能大概是門不當,戶不對,活活被棒打鴛鴦,一片嘆息之聲之後都覺得尚槎大概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憤憤不平,轉而投軍,這樣就能弄個一官半職和些許銀錢,走運的話飛黃騰達,肯定就能把那個姑娘娶回來了。
所以大家都紛紛這樣勉勵尚槎,整的尚槎更加哭笑不得,自己永遠不可能和燕祉祾門當戶對什麼的,天下的官再大,不也是皇帝的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