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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天志的府邸與嶽心元順路,兩人便湊到一處一起回去,看出趙天志的興致,嶽心元主動提出不如散步。
“可是……你的腿……?”趙天志此時也有幾分醉,卻仍顧及著“嶽心凡”腿腳不便。
“不妨事的,這麼多年都走過來了。”離了人前,趙天志也醉了幾分,嶽心元又恢復了原本的性子。
趙天志聞言,不做聲又看他半晌。
“趙相可有事?”
“是為兄小瞧了賢弟,身為狀元,為兄一直以為驕傲如君定會不甘,沒想到賢弟倒是大徹大悟,敬佩萬分,自愧弗如。”他由衷讚歎。
嶽心元但笑不語。是啊,依著嶽心凡的性子,定然是不甘的。
倒也沒有顧忌身邊這位宰相,今夜一切不過是閒事,明天他未必記得。便是記得,只消推脫一時心境,便沒有什麼值得疑慮,再好敷衍不過。
“……好香。”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趙天志下意識的向那邊湊了湊,一抹幽香侵向鼻尖。
嶽心元卻沒有嗅到,只道:“當下雖入了秋,不比盛夏芳菲爭妍鬥豔,倒也有金菊未敗,早梅先開,比之春蘭夏荷,也是別有一番怡人情趣。”
“不是花香……”趙天志又低了低頭,忽而笑了起來。
嶽心元莫名其妙:“趙相因何發笑?”
“我笑我堂堂一國之相,此刻竟如個登徒浪子一般,湊到人家身上去尋香,還望賢弟不要怪罪,再一掌將我打落河中。”
嶽心元怔了怔,下意識抬起手臂來嗅了嗅,卻並沒有聞到什麼。
“久處芳澤之中而不聞其香,賢弟是有用香罷。這香名‘深山含笑’,是以早春玉蘭、深谷幽蘭以及數味草藥調製而成,養心性,清神靜氣,我說的可有錯?”
嶽心元不由豎起拇指:“趙相果然博聞強識。”
“深山含笑,隱逸超脫,與今日賢弟再合適不過了,果然君子適好香,猶如佳人施粉黛,雅而不膩。”
“趙相謬讚。”
除了學堂先生,這是嶽心元遇到第二個懂香的人,他不由得有些高興。
記憶裡小小的學堂裡,小小的香爐永遠升騰著嫋嫋青煙,伴著書香,彷彿一邁進去便得到了淨化似的,讓人忘了外面的一切紛擾,專心向學。
先生常說,君子適好香,亦成香,人各有其氣,你的氣如何,要你自身修養,調製薰香,便成世間無二。
“深山含笑”,是先生給他的薰香,給他的時候先生說裡面少了一味最重要的香料,要嶽心元在用香的過程中自己品味。多少年,香早已沁入骨子裡,至於最終那一味香料,他卻始終不知是否已得到。
高興之餘,又有些傷感。知己難求,他卻揹負著一個虛假的身份,猶如欺騙。
好在趙天志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忽而一轉:“此番文會真正目的,我想不必我說,賢弟也該心知肚明?”
嶽心元點點頭。
“我本以為賢弟少年壯志,是以求擔大任以報家國,過去一番言談也頗有凌雲壯志,今夜卻突然顯得如此淡泊,尤其一篇《酒序》,字裡行間雖豪氣自負卻是求安逸甚至是隱逸……恕愚兄愚鈍,箇中緣由,還望賢弟指點一二。”
這個趙天志,難為他不過而立之年便已坐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果然是敷衍不得的。
嶽心元淡淡一笑,從容應對:“這本沒什麼。正如趙相所說,考場之上一時少年意氣,蒙聖恩得了如今名利。然而畢竟出身低微,心凡自知輔佐朝政絕非易事,只怕難當重任,但求一輕職,容我揣摩自省,待有小成,自會勇擔重任,盡我所能為我□□獻綿薄之力。所以……趙相說我隱逸,倒是心凡做作了。”
“謙而不虛,果然不愧為一代英才。”趙天志讚賞的哈哈笑,不得不佩服。
嶽心元仍只是淡淡笑,彷彿無慾無求。趙天志卻似乎在他眼角瞥見一晃而過的光。
“秀良,”他好笑的叫,“有點得意的話就表現出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還怕有人說你自傲不成?”
嶽心元卻著實愣了一下。
“怎麼?”
“……不,只是……”聲音裡帶了難得的猶豫,半晌才變成苦笑,“這都被趙相看出來了,果然了不得——看來心凡以後要是想耍小心思,可要小心一點了。”
六、長兄如父
“什麼?!你要做我先生?!”
這個時候新科進士還沒有被任職,也無需上早朝,除了應對達官貴人,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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